就在唐戰旗要松口商量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了一道威嚴冷漠的女聲:“教練場是用來訓練劍術的,為何紮堆在此吵吵鬧鬧亂成了一鍋粥?”
唐戰旗猛然回頭,發現來者是主管劍術教練場一切事宜的八長老,陳曦文。
陳曦文生得貌美雅緻,舉止投足間滿是飒爽英氣,她“唰”地一下甩開了扇子,上面寫着以理服人,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在陳曦文的身旁,還站着身形挺拔面色漠然氣息清冷的裴覆雪。
原本裴覆雪打算盤問完了查理斯以後還要去幹别的事,沒有留出時間到處閑逛,恰巧半路碰到了陳曦文,頓時想起來孟決也在這,便跟着陳曦文一起過來了。
沒想到隔着遠遠的就聽見了這邊在唱戲,鬧出的動靜還不小。
他看向孟決,眼中暗含詢問。
對方一臉無辜,聳了聳肩膀感覺無所謂。
唐戰旗是挑事的那方,自然不會上前告狀把事情鬧大将所有人一同拉下水,他下意識就要口吐蓮花說官話,一如既往地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沒想到直至現在仍是跪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徐子穆一看見陳曦文,表情比所有人都着急,他大聲叫喊道:陳師伯!是孟決欺負人!我們在旁邊練劍練得好好的,他突然沖上來仗着自己靈力強大二話不說把我們通通毆打了一頓!”
孟決立刻掰起手指開始數,他還在哪裡種了樹,好把這個乳臭未幹的傻東西埋進去。
唐戰旗則是一臉懵逼,他滿是驚訝地看着徐子穆,震驚徐子穆說話不打草稿張嘴就來,倒打一耙的能力居然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額角冷汗涔涔,唐戰旗想出聲和稀泥,沒想到徐子穆竟是拉扯着衣服把他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全部展露了出來,“你們看,要是不相信的話,這就是證據!不僅如此,我們剛剛受孟決威壓所迫,通通倒在地上起不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們皆是證人!”
陳曦文冷眼掃視了一圈,漠聲問道:“唐戰旗,果真如此?”
“……并未。”唐戰旗臉色煞白,嗫嚅着雙唇把真相說了出來,“我們和孟師弟是正常劍術比試,孟師弟沒有仗勢欺人。”
唐戰旗平日裡進退有度識大體,深得長輩信任,陳曦文不懷疑他,可是徐子穆手上的确有傷,周圍人又畏畏縮縮一臉的敢怒不敢言,陳曦文一視同仁地把話頭指向了孟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孟決把頭埋得低低的,忍着嘴角不要笑,深呼吸了好幾遍才硬生生擠出來兩滴莫須有的剔透眼珠。
他内心狂喜,這點淚水夠用了。
片刻過後,一道身影飛撲進了裴覆雪的懷裡,微弱的聲音嗚嗚嗚哽咽着:“師尊,他們好可惡,他們聯合起來陷害我,我現在好可憐。”
裴覆雪:“……”
好了,這下輪到他被人瞧着看戲了。
他面無表情拍了拍孟決的後背,語氣無比敷衍地關心撫慰着:“别傷心,是非真相陳師姐會查明的,你無需擔憂。”
唐戰旗和徐子穆等人親眼目睹了孟決的變臉曆程,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徐子穆顫抖着手指認孟決,“你這朵白蓮花好會裝啊!我們這幫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人明顯才是受害者,羲和仙尊偏心自己徒弟也就罷了,陳師伯你可不能就這樣相信他!”
裴覆雪無故躺槍,他斜睨了一眼徐子穆,臉色微漏譏諷。
孟決什麼鬼樣他還不知道嗎,用不着别人來說,他就是要無條件相信偏袒孟決。
他摟緊了孟決,對徐子穆冷冷說道:“事情尚未查明,請你慎言。”
孟決頗為感動,他從裴覆雪懷裡蛄蛹了下來,往外揮了揮衣袖,“是不是我的錯,看了不就知道啦?”
随着他那張揚的動作,空氣中浮現了錄像天幕。
這樁糊塗案最終水落石出。
以徐子穆為首的一波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先是對孟決白白淨淨的相貌品頭論足了一番,被孟決罵回去了還不消停,非得要繼續招惹孟決。
見孟決不願主動出手,他們就在唐戰旗旁邊一唱一和互相拱火,終究是動搖了唐戰旗堅定的心思,使得唐戰旗向孟決發起了挑戰。
後來便是陳曦文到場之後的事情了,徐子穆等人無可辯解。
徒弟洗刷了冤屈,裴覆雪不見喜色。
他無比沉默地掏了掏袖子,發現裡面隻有從查理斯那裡收繳得來的太微混沌儀,而他自己省吃儉用買來的那台全新儀器,已經憑空消失不見了。
裴覆雪:“……”
他要實名舉報,主動挑事的就是孟決,這絕對不會錯,快點來人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