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決還沒把太微混沌儀揣在兜裡耍玩多久,裴覆雪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把東西順了回去,以至于孟決與其接觸的時間不長,壓根不了解這個物件到底還能發揮些什麼作用。
這個想法天真的家夥直至現在仍是不知道,其實影像記錄可以隔空鍊接天星盤,進而上傳到雲端進行備份保存。
總而言之,裴覆雪這邊透過屏幕目睹了一切,孟決那為了隐瞞事情經過而破壞混沌儀的小計謀完美落空,他辛辛苦苦做了一堆無用功。
錄像看到最後,裴覆雪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十分沉重地關閉了天星盤,眸中滿是陰郁,内心忍不住有些氣惱。
實際上他并不糾結孟決用了什麼手段從别人那裡賺錢,也不在乎孟決把他花高價買來的混沌儀砸了個稀巴爛,他真正所介意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方面。
事到如今唐戰旗利用自己的天賦瞎搞了些什麼名堂,裴覆雪從兩人的對話中推測出了七八分,如若孟決真要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要一人出手解決這件破事,那麼孟決即将陷入的危險遭遇不言而喻。
裴覆雪是沒有親身經曆過那種場面,談不上切身體會,但根據史書記載,淨化死魂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還是如此龐大的數量。
“……”
個中内情長老會真的完全不知道嗎?
怖人的思緒隐隐約約從腦海裡冒出,裴覆雪恍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或許這本來就和清徽宗的某些人脫不開幹系,甚至還有可能得到了長老會的默許。
孟決是初來乍到應該不知道,清徽宗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龍潭虎穴,這裡悄然隐姓埋名了許多曾經在三界攪弄風雲的各類人物。
暫且不提精通邪術令人聞風喪膽的木偶傀儡師孫妙華,亦或是正邪兩派都禮讓三分的天蠶聖手絕世毒醫燕冰夏,就連身無靈力天生病弱的薛景望,能搜羅來這麼多能人異士心甘情願為他所用,除卻家族勢力,背地裡定有不為人知的特别秘辛。
毫不誇張的說,清徽宗就是一個狀元雲集的山賊窩,這幫人不僅頭腦精明想法乖張,實力還早就突破大氣層吊打所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家正在發生些什麼事情。
唐戰旗能成功養蠱不被他人所察覺,除卻死魂的特性被清徽宗遍地聖土所散發出的靈氣掩蓋了不少,或許是有人故意給他提供了機會,讓他得以安然豢養魂靈。
現在唐戰旗漸漸失控,大有可能就是被人逐步牽引的結果。
思慮至此,裴覆雪長歎了一口氣。
如果他目前的猜測都是真的,那麼這其中所涉及的麻煩肯定是盤根錯節,他完全不認為單憑孟決一人便可以把滔天的罪孽盡數擔下。
更何況孟決并非誠心歸屬清徽宗,他溜進來認門拜師純粹是一時興起鬧着玩,除非他真是那麼好心,否則身為局外人,他完全沒有需要主動幫忙的多餘說法。
……好吧,姑且認為他是真好心。
和孟決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裴覆雪把孟決的性格摸了個大概,發現對方壓根沒有腦子去考慮其他因素,其做事一向直來直去遵從本心,行為迥異得簡直像是小瘋批。
盡管這人實際上單純善良不谙世事。
世事不谙就不谙吧,然而清理死魂真不是能拿來鬧着玩的,可孟決不主動告訴他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方設法要瞞着他。
裴覆雪煩躁心起,有些埋怨。
孟決真是……特立獨行。
四周空氣沉悶,裴覆雪又是思疇了好幾分鐘,他豁然起身,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孟決活得張揚肆意是很好,但什麼都瞎搞容易丢了性命。
他應該約束一下孟決。
這麼想着,裴覆雪把他搜羅來的好東西全都藏了起來,腰闆挺直端坐于桌前,一聽見外面有了來人的動靜,就面無表情擺出了一張臭臉。
結果他連脾氣都還沒來得及發作,孟決急沖沖踏進門後就率先開始作妖了。
隻見對方扭曲着一張皙白小臉,皺緊鼻子四處猛嗅,原本開心哼曲兒的小模樣掉色成了黑白像。
裴覆雪:“?”
他好像還什麼都沒做吧……
孟決搖搖晃晃往後跌了兩步,然後跟個陀螺似的在原地踱步轉了好幾圈,再而難以置信地抱頭尖叫:“師尊——你!!”
因為不明所以一臉懵,裴覆雪那故作嚴肅繃緊的臉色帶了幾絲疑惑的裂痕。
孟決痛心疾首,看向裴覆雪的眼神像條惡犬,猜得出來他恨不得跳上屋頂掀磚揭瓦砸死所有人。
他十分憤懑道:“裴覆雪,枉我這麼喜歡你!”
裴覆雪本人:“。”
然後呢?然後是什麼?他很好奇。
孟決見他如此平靜,一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更加惱怒跺腳,他崩潰抓狂吱哇亂叫:“你出軌!!!”
“……哈。”
裴覆雪沒忍住笑出了聲,掩起袖子假裝咳嗽了幾下。
不知道是誰從始至終都是在見色起意,而且他完全不見得孟決實際上有多喜歡他。
“啊啊啊啊!”孟決直接破大防,“你你你!你都不反駁一下,就這樣承認了???”
“嗯,反駁。”裴覆雪努力忍住不要笑,他正經了神色,反問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曾和他人有染。”
天地為鑒,他不僅性冷淡還自戀狂,沒對任何人産生過愛戀的想法。
孟決死咬唇瓣,明顯是不相信,裴覆雪霎時預料到了什麼,他當機立斷攏緊了衣服,動作謹慎且防備。
這對孟決來說無疑是一大刺激。
他瞪紅了雙眼,不管不顧直接撲了過來,非但黏黏糊糊地挂在了裴覆雪的身上,還上手果斷直接扒開了裴覆雪的裡衣。
裴覆雪的胸膛頓時外洩春光,一時間透心涼心飛揚。
他一手揪死領口,一手使勁抵住了孟決的腦袋,想把人推下去。
奈何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