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瘋了?!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最要緊的是,她實在想不起來後頭的事了!她和顧昀有沒有做到最後一步?生米煮成熟飯?
雖說是定了親,可若真......那也着實荒唐了些!若是讓師父知曉了,那還得了?!
林錦書駭得頭皮發麻,猛搖了搖腦袋迫自個兒冷靜下來,急急下榻洗漱,打算尋顧昀問個明白。
她蹑手蹑腳地來到林岱屋門前,推了推門發覺推不動,便轉而湊到窗前,隔着紗紙輕聲喚他。
“顧昀......顧昀......”
熟悉的嗓音飄進耳中,顧昀應聲睜開了眼,默默收回了準備去摸匕首的手。
他久在軍中警惕慣了,睡得淺,林錦書推門發出細微的聲響時他便醒了,卻隻以為是毛賊,險些就要将匕首飛出去震懾一番。
側頭瞧了眼睡得正酣的林岱,他利落起身,輕手開門來到屋外,彎唇瞧着窗前鬼鬼祟祟的林錦書。
“酒醒了?”
林錦書忙朝他噓了一聲,連拉帶拽将他扯到一旁,斥道:“你小點兒聲!我師父正睡着!”
顧昀不語,垂眸瞧了眼她扯着自己衣袖的細白手指,挑眉看她,眸含促狹。
林錦書忙松了手,左瞧右顧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昨夜,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顧昀一怔,眸中笑意愈甚:“記起來了?”
林錦書攥緊了衣角,恨不得将頭埋地底下去,硬着頭皮道:“隻記了一半,不知後頭......後頭我們......”
見她不敢擡頭瞧自己的那副難堪模樣,顧昀便明白了她想問什麼,坦然接過她的話。
“你是想問,我們昨夜是否同房歡好?”
“欸!你——”
林錦書被他的直白吓得魂飛欲散,忙去捂他的嘴:“低聲些!莫讓人聽了去!”
這人怎麼不知羞啊!
這般隐秘的事,青天白日的,他就這麼直愣愣地說出來了?!
顧昀不解,揚了揚下颚示意她松手。
哪有人?隻有她罷了。
“我松開,但你須得告訴我實情,否則咱們這親事便作罷。”林錦書定定瞧着他,肅聲吓唬。
聽她這樣輕易便說出作罷婚事,顧昀劍眉蹙起。
他沉眸盯着她,直待将她盯得心驚時,倏地伸手圈上她的腰身,再一個利落的轉身将她壓上牆面,勁臂護在她腦後。
林錦書驚慌失措,忙松手抵上他勁實的胸膛,卻見他不再進一步動作,隻用那雙濃墨翻湧的眼眸緊緊擢住自己。
她緊張得有些磕巴:“你,你做什麼......”
顧昀卻不回她這句話,隻輕聲道:“我沒碰你。”
聽罷,林錦書好歹松了口氣,腰上的力道驟然收緊,她又聽見顧昀沉郁的嗓音。
“還有,親事已定,日後莫要再賭氣說些退親的話,平白叫人惱。”
林錦書錯愕地擡頭,恰對上他銳利肅然的目光,直看得她心中發虛。
她避開那犀利的目光,讪讪地給他賠罪:“嗯,曉得了,這次是我不對。”
她本也不打算真退親,隻想着威脅恐吓他罷了,誰承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個的腳。
顧昀這才展顔,卻仍舊壓着她不松手,說起自己的打算。
“我明日啟程回皇都,最多一月便會回來接你去成婚,待回門那日咱們再回青州接林老去皇都,再置辦間宅子給他養老,你覺着如何?”
這自然再好不過,可皇都的宅子定然不便宜,他一個镖師哪來這麼多錢?
林錦書抿唇沉吟了一瞬,斟酌着問他:“皇都的宅子,很貴罷?”
她在擔心他的錢袋子?
顧昀伸手替她理了理鬓邊散落的發絲,淡笑道:“這個你不必操心,我走镖多年,到底攢下些家資。”
他在皇都的田地商鋪暫且不論,光是他襲爵的俸祿也不在少數,若是連個宅子都買不起,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林錦書沒再接話,卻始終覺着不大妥當,推了推顧昀示意他放開自己,随後回了屋子裡拿出一紅木匣子塞到他手中。
“這是我給人瞧病攢下的銀錢,你拿上,師父的宅子總不能讓你一人出錢。”
顧昀眸色微沉,并未打開匣子瞧一眼,反而又給她塞了回去。
林錦書闆了臉:“你快拿着——”
“錦書。”
顧昀凝眉打斷她:“你知不知道定親是何意?成婚又是何意?時至如今,你還要分個你我麼?”
林錦書被他這幾句話問得噎住,握着匣子的手不斷收緊,一時有些語塞。
“再者,你不是打算用這銀錢開醫館麼?若給了我,你拿什麼開醫館?”
她的心思逐漸因顧昀的話而動搖,糾結了片刻,終是沒再推拒。
顧昀蹙起的眉心總算平緩,伸手撫了撫她低垂的腦袋,眸光似水。
“等我回來。”
清冷低磁的嗓音鑽入耳中,撓得人耳朵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