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昀!你放我下來!”
“你這個混蛋!兇手!”
“我師父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信他會那麼傻——”
林錦書氣急,朝他後腰又是抓又是咬,卻阻不了他分毫。
“小羽!快咬死他!”
小羽跟在後頭吱嗚亂叫,還沒來得及動嘴便嶽令一把提了起來,還對林錦書嬉皮笑臉。
“夫人,您能咬侯爺,這畜生不行。”
“呸!你才是畜生!你和你主子一樣,都是畜生!”林錦書無差别怒罵,啐了他一臉。
“你!你怎麼罵人呢......”嶽令收了笑,苦着臉喃喃。
顧昀忽略耳邊的咒罵,側頭瞧了眼他,沉聲吩咐:“去将她的包袱拿上,再關好院門。”
“是。”
嶽令方走兩步,又折返回來,揚了揚手中的小羽:“侯爺,那這小黑呢?也帶回侯府?”
顧昀思忖片刻,瞧了眼那如今寂冷蕭瑟的小院,凝眸颔首。
一行人走至山下,嶽令疾步上前推開馬車門,顧昀将林錦書塞進車廂,又回頭瞧了眼小羽。
“你帶着它騎馬。”
“啊?侯爺,這畜生可咬人呐!”嶽令面色為難。
“那你想法子讓他不咬便是。”
嶽令叫苦不疊,又不好違抗上命,隻得叫人用麻繩捆了小羽的嘴,将其綁在腰上,這才能上路。
颠簸的馬車内,一人緊攥雙拳冷眉怒視,一人橫坐車門前,不動如山。
“告訴我,是不是你在緊要關頭拿我師父擋箭的?!”
顧昀凝噎,瞧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竟不似作假,不免蹙眉。
“錦書,在你眼中,我便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麼?”
林錦書垂眸不語,算是默認。
畢竟她跟了師父五十年,對師父惜命的性子再清楚不過。
而顧昀,她隻不過相處一月有餘,他連镖師身份都是裝出來的,又如何能作保品性不是裝的?
顧昀靜靜地瞧了她半晌,再次鄭重道:“錦書,我做不出那樣的事。”
“眼下死無對證,倒如你的意了!”林錦書恨聲。
見她眼下聽不進自己的話,顧昀無聲歎了口氣,索性不再開口,隻是在怕瞥見手邊的包袱的時,眸光微動。
“你拾了包袱,是要去何處?”
林錦書立時撿過包袱捂在懷中,朝他揚了揚下巴,眉眼寒涼:“原是去皇都尋殺人兇手......”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而後言辭愈發冷厲。
“你要帶我去皇都是麼?好,我便走一遭,我師兄在大理寺為官,待我将師父的死因一一告知,他不會放過你的,顧昀。”
聽見師兄二字,顧昀眸底的寒意轉瞬即逝。
他倏而揚唇,笑意不卻達眸底:“好啊,我等着他。”
瞧着他那倨傲不屑的模樣,林錦書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定定地瞪了他幾息,索性閉了眼靠在廂壁上,再不同他浪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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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太廟。
佛音梵梵,檀香袅袅。
新帝高璋虔跪于已故太後牌位前,敬香叩首,注目不語。
細碎的腳步聲自其身後傳來,正是其心腹,新任大監劉肅。
他輕移腳步,躬身附耳:“陛下,先帝身邊兒的韓忠不願回鄉榮養,說要去皇陵給先帝守陵。”
“随他。”
高璋淡淡回了一句,複又發問:“那些太醫可處置了?”
劉肅道:“都處置了。”
“藥膳司那些宮人呢?”
劉肅一怔,試探道:“陛下,也許牽扯不到她們......”
劉肅的後話在高璋冰冷的目光下逐漸止住,他斂眉道了句是,便又說起顧昀的行況。
“青州?何時去的?”高璋肅眉。
“回陛下,得有十來日了,侯府小厮口風緊得很,探不出顧侯做什麼去了。”
高璋眯起狹眸,未再言語。
堂内寂靜了許久,才聽得他道:“挑幾名姿貌上乘,家世清白的女子送去侯府。”
劉肅了然:“陛下好意,可隻怕顧侯爺這回也要拒了。”
高璋卻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扶着劉肅的手從重蓮绫蒲團上起身,信步走出太廟。
“送郡主府去,他姨母自有法子纏得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