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家夥的父親在朝堂之上好像是太傅的人。
想到太傅,元森不禁撇了撇嘴,暗自咬牙:老家夥,竟敢向冽兒造我謠告我狀……哼,看我哪天把我那柄寶貝紅纓槍擱你脖子上我讓你再編排我!
不知不覺中,元森便走到了暢春園門口。
她擡頭看了看牌匾上那燙金的大字,平複了一下心緒,擡腳走進園内。
暢春園裡,依舊是那副讓人沉醉的熱鬧景象,燈火輝煌,滿堂賓客。
小厮們穿梭在桌椅之間,熱情地招呼着客人。
空氣中彌漫着茶、瓜子等香氣,客人們似乎都在興緻盎然的談論着近日京城裡所發生的奇聞趣事。
元森四處張望了一下,台上是其他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調,四下也并沒有看到寒塵落的影子,本想直接去後台,但卻在同一時間,腳步停頓在半空。
她忽然想起,現在她似乎不好貿然直闖後台,否則又不知道有多少誤會要在這京城裡傳開,要是被誰再給造謠一下,然後傳到冽兒的耳朵裡……
想到這兒,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禦書房那種地方還是不去為妙,不知道為何,她每回進去,出來都是一身的冷汗,還得緩好久……
這時正巧有小厮路過,于是她伸手便拉了他一下,然後努力維持面上那‘溫和’的笑容:“寒伶人呢?他登台了嗎?”
小厮被她這麼一拉,手裡的茶水盆子險些跌落,好不容易穩住茶盆,再一擡頭,便看見了班主口中的那位打死都不能得罪的‘活閻王’。
小厮被吓得猛一激靈,他吞了吞口水,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寒伶人正在後台上妝呢,一會就登台。”
元森瞧小厮那恐慌的模樣,心裡瞬間就明白了:這段時日,班主肯定也沒閑着,不僅說了自己不少的壞話,恐怕還給寒塵落帶去了不少的麻煩。
她微微歎了口氣:自己便算了,本來在這京都,自己的名聲就不好,不介意再多添這幾筆不堪的墨汁,但是寒塵落……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班主不是什麼好人,畢竟上次寒塵落去雷府,不也是被班主的默許的麼?
否則誰有這膽子敢把他這位台柱子從這戲班子裡直接捆綁回府?
元森越想越氣,手中的力度也不覺大了些。
“客,客人……”再回神的時候,小厮的手臂已經被她捏得有些紅腫,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
她心下一驚,連忙松開了手:“抱歉抱歉,我,我剛想到别的事情去了,捏疼你了吧?真,真是不好意思。”
說着,元森從懷中摸出錢袋,胡亂抓了些碎銀遞過去,有些尴尬的說道:“這,這算是賠禮,真是不好意思。”
小厮看着元森遞過來的碎銀,怔愣了片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多,多謝客人了。”他抿了抿唇,躬身朝元森行了個禮:“客人請上座,寒伶人一會兒便登台。”
元森朝他笑了笑:“好的,多謝。”
說完便擡腳往二樓的包廂裡走去。
小厮看了看手裡的碎銀,又看着元森上樓的背影,心中蓦然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抱着茶水盆子也跟了上去。
待元森坐好在包廂後,他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佯裝添茶倒水,實際用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班主準備将寒伶人賣給周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