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籬笆還要再修幾日,劉璧采讓呂氏等人之後睡飽了晚些再過來幫忙,她則是第二日一大早就下山買菜。這回她沒在熟悉的地方看到周氏和蕊娘,原本以為她們找到了飯館供應菜蔬就不再上街擺攤便準備離開。
原先在周氏母女邊上擺攤賣菜的吳氏眼尖,大老遠就看到了劉璧采,扯着嗓子對她道:“姑娘是來找周氏她們娘倆吧。”
劉璧采隻好停下點頭,以為她要告訴自己可以在哪裡找得到周氏和蕊娘。
“嗨呦,那你可找不着喽~”吳氏陰陽怪氣的語氣讓劉璧采覺得不妙,但她這一時也沒辦法脫身離開,隻聽見吳氏繼續道,“人家現在得了你指的路賺了錢,哪裡還會在這裡等着你來啊。”
劉璧采聽了半天總結出,就是蕊娘那孩子機靈,不僅把自家的菜推銷進了飯館,還入了管事的青眼在後廚洗碗賺錢,一日三十文的辛苦錢這可讓吳氏眼紅了。
吳氏就是見不得周氏和蕊娘她們過得好,原先一塊擺攤的時候她憑借着能說會道菜賣得快,還能偷偷漲價多賺一些。賣東西之餘還能挖苦周氏母女,這樣的日子對于碎嘴的吳氏來說堪稱人生樂事。可眼見着周氏母女先是遇到了劉璧采這麼個豪爽的主顧把菜包圓了還得了指點,可誰知道她們還真能搭上飯館。不用每天在路邊吃灰擺攤不說,連蕊娘那個從前她看不上的柴火妞一天都能掙下三十文錢,吳氏嫉妒了。每當她在村裡頭偷偷見蕊娘從飯館帶回些剩菜剩飯,一家三口才一個月就吃得紅光滿面,她就知道裡頭的油水可比自家的黑面馍馍多多了。
吳氏瞧着周氏他們一家沒了男人竟然越過越好,她日思夜想怎麼扳回一城,這一見到劉璧采就立刻心生一計,她專程在劉璧采面前大說特說她們的壞話。
“我吳嬸不怕得罪她,姑娘真是看錯了人了。如今蕊娘那黃毛丫頭洗碗一日都有三十文工錢,一個月都快有一吊錢了,而且每日還從飯館拿剩飯剩菜吃,這可比賣菜賺的多了。可她們得了這麼大的便宜娘倆硬是沒在村裡說一句你的好,換成是我呀,我肯定把姑娘你誇上天去,讓十裡八鄉的小夥子都知道姑娘人美心善。”吳氏以為劉璧采一個姑娘家最喜歡聽的就是嫁人的事情,還誇了她是賢妻良母之類的。
劉璧采兩世為人哪裡看不出吳氏這拙劣的挑撥離間,她非但沒有出現吳氏預想中聽見嫁人就害羞的神情,反而笑着開口道:“我原也是随口一說,誰知那孩子真有本事辦得到,這反倒是讓我驚喜了,至于那些個虛名我不甚在意。隻是有一點,咱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大家都不容易您說是不是?”
吳氏被劉璧采一番話說得臉上表情千變萬化,她一張老臉最後隻能僵硬地扯了扯,沒想到自己不但沒能搬弄是非,反倒是讓一個可以當她閨女的姑娘當面教育,這種尴尬怎麼能讓自诩在北靈山村頗有臉面的吳氏能咽得下?
劉璧采實在不耐煩跟吳氏拉扯,她撂下話就施施然離開。既然周氏母女不在這裡了她也懶得為了省一兩文錢在這裡買菜,還不如在鎮子裡圖個清淨。
路過老馬的木匠鋪子時劉璧采一拍腦門道:“哎,差點忘了這也是正事!”
劉璧采經過昨天已經充分認識到家具缺少的尴尬了,孫世忠和杏娘還是孩子不要緊,但孫傳松和姚煥兩個大男人坐在她的床上就有些尴尬了。而且看樣子等姚煥離開她必定會跟孫家親密相處,那備一些桌椅闆凳是非常有必要了。
老馬一見到劉璧采就趕忙問:“可是之前那兩個門有什麼問題了?”
“沒有,門好用的很,這不還有些東西想要拜托您做。”劉璧采出門的時候沒想起這茬,因此這回沒有帶圖紙。她在鋪子裡左右張望了幾下,從門後邊找到一根木炭在地上就畫起來。
“這個桌子就是這樣方方正正的,不用太大,椅子就做兩把就行,剩下的做三條長凳……”
劉璧采想過,如果做五把椅子就太多了,她大多數一個人住這些放着也礙事,三條長凳不用的時候正好可以放在桌子底下,再加兩把椅子就足夠可以應付來客人的情況。她之前就計劃要在前窗做一個類似吧台的工作台,從窗戶延伸到另一面牆上的“L”型,台面下面兩端都做上抽屜可以放一些東西,底下其他空的地方可以放上箱籠。這樣一來她既可以搬椅子坐在窗前賞花做事,房間看上去也會整潔許多。
除了前窗做台面,劉璧采還要在火炕兩頭做兩個立櫃。立櫃下面部分朝門口開,可以做成鞋櫃,如此一來無論從前門還是後門進入房間都可以換鞋,保證了生活的方便。立櫃上面部分朝火炕裡頭開,裡面做成高低不等的隔闆,可以保證劉璧采不同長度衣服和被褥存放的需求。立櫃中部還特意空出一個長方形的地方,用來觀察火炕外面的情況,還可以随手放蠟燭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