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他在和女人搶男人……我要去看看,就看看不喝酒。”
顧影放下手機,很認真地分析哥哥說的話。
一個男人在和女人搶男人……啧啧啧。
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掩蓋不住,咳嗽,愛,還有——吃瓜的心。
顧影二話不說,拎出自己的化妝包,和哥哥說,來個整體造型,讓那群眼瞎的知道什麼才是值得搶的男人。
她看了看哥哥被紙巾搓紅的鼻尖,趁哥哥低頭喝湯,再拿起腮紅在他臉上猛刷幾把。
“别瞎搞。”顧展偏頭躲閃,刷子都戳眼皮上。
“知道,知道。”顧影趕緊把另外一邊眼皮也抹兩把。
她又摸出瓶一次性染發劑,把頭發染成銀白色,襯着顧展白玉色的皮膚,人像剛從月宮跑出來似的。
大功告成。
顧展灌完湯,邊換襯衫,邊照鏡子,
這什麼鬼,粉腮紅,粉眼影和殺馬特銀發。
顧影,你害我。
他扯了張紙巾,急匆匆在臉上擦了擦,不管妹妹的抱怨,轉身出了大門。
等顧展進了酒吧,便看見船長坐在吧台低頭喝酒,而姐姐們背對着調酒師,盯着卡座表情五彩紛呈。
“怎麼回事?”顧展問。
“嗨,漂亮弟弟,今天是小天使。”離船長最近的姐姐擡頭看到顧展,伸手親昵地在顧展臉頰掐了一把。
顧展笑笑,這姐姐他認得,附近寫字樓外企高管。
阙東朝循聲看向顧展,一時愣住。
銀發顧展在酒吧的燈光下像是剛墜入人間的加百利。
下眼睑粉紅眼影的殘痕往眼尾微揚,受盡委屈後嬌嗔般勾着人;白襯衫一絲不苟地扣到領口,束在黑色牛仔褲裡,又帶着生人莫近的疏遠。
白衣黑褲,是前世顧展慣有的打扮,阙東朝完全移不開眼。
“怪嗎?”顧展見船長盯着自己不動,雙手在臉頰上用力搓了幾下:“我妹弄的,太吓人,是不是沒擦幹淨?”
這一搓,顧展的雙頰泛出一片微紅,完完全全一隻落跑蜜桃小天使。
“不怪,好看死了,小水蜜桃。”高管姐姐精準地成為阙東朝的嘴替,又伸手,掐了下顧展的另一邊臉頰。
這下水蜜桃要熟透了。
阙東朝知道這蜜桃的滋味,香甜多汁得令人欲罷不能。
他垂下眼,交代酒保給自己一杯冰水,不再多看。
“聽說你在和人搶男人?”顧展問。
可船長沒回答,似乎在自顧自神遊。
看樣子是輸得不行,和翹着孔雀尾巴接受姐姐祝賀時判若兩人。
行吧,等顧展小霸王為你伸張正義。
“來了個新姐姐,走的知性路線。”高管姐姐談起戰況:“我們船長,打不過。”
顧展順着高管姐姐的視線看去,遠處卡座區,阙嘉琛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小美小帥挨挨擠擠圍卡座站一圈,搖晃的燈光下,心不在焉地玩抓手指,眼神掃着卡座的金主,各自動着小心思。
金主的卡座就坐着兩個人,阙嘉琛和把船長打趴的厲害姐姐。
卡座離吧台有些距離,顧展看不清阙嘉琛和新姐姐的表情,隻覺得他們親昵又嚴肅,有點特别。
阙嘉琛不停摸着花臂,目不轉睛地看着DJ台,姐姐緊貼着他,深黑及肩直發,黑色高領短袖毛衣,坐得筆挺。
這姐姐他沒見過,年紀看着三十多往上,難道是王胖子新招來的?
“胖子,不講武德啊,怎麼能把船長的客人拐給新銷售?”顧展回頭指着在吧台看熱鬧的王胖子罵道。
欺人太甚,這氣他必須幫船長出。
“嗨,什麼武德,那不是我們的人。”
王胖子湊到顧展面前,委屈巴巴地抱怨起來。
“這花臂小子,今天剛來時,把阙總從吧台摟到卡座,結果兩人親熱沒兩分鐘,阙總就回來了,緊接着,那女的就來了。”
“來了以後,兩人就摸來摸去,我數過,那女的起碼摸了花臂二三十下,紋身都要被搓掉色。”
“阙嘉琛那人渣,姐姐摸完,他接着自己摸,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然後還不點酒,到現在還低消着呢。”
“一瓶酒都沒點?”
王胖子見顧展頂着頭銀發,就知道他什麼打算,明顯是見不得船長技不如人,要來搶回場子。
酒吧客人喝多容易忘乎所以,沒幾個人能擋住顧展攻勢。
王胖子添油加醋地訴苦,就想顧展趕緊下場,把兇神惡煞的摳門女人趕走。
“低消啤酒到現在還沒上完,枉費我今天特意進貨路易十三和黑金黑桃A,人還在天上挂着呢。”
顧展一聽嘎嘎笑起來,什麼人還在屋頂挂着?進了貴酒賣不出去,王胖子要懸梁自盡是麼?
他聽王胖子喊着大戰,還以為是船長搶不到單子,要和銷售打架呢,感情是來了個編外選手,貼着阙嘉琛占着最好的卡座一毛不拔,誰都拿不到單子。
顧展看了眼船長,調侃道:“船長,今天征服不了金主啦?五顔六色神龍套也賣不動啦?要不要上舞台扭扭腹肌?”
阙東朝在蜜桃小天使的連環嘲諷中,終于拉回自己的思緒。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三個字:
“賣不動。”
因為坐阙嘉琛身邊的人,是自己的親姐姐。
把十三歲的阙東朝趕上俄羅斯貨輪騙回國,從基層折磨起的阙家女将軍,阙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