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徹底将顧山給趕走,顧月拍拍走回來,姿态潇灑的坐回憐秋身旁的太師椅上,突兀問道:
“秋哥兒,我怎麼覺得你忽然很是着急。”
“什麼?”憐秋笑容不變。
顧月若有所思的看向憐秋,一手摩擦着下巴,喃喃道:“我記得你原先不是還不急,想着慢慢挑選一番,現下怎麼又忽的就定下封随了。”
“這有什麼奇怪。”憐秋歪頭看她,“我們哥兒都是善變的嘛。”
“是嗎?”
顧月猶豫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秋哥兒好像憔悴的了些。
難道是因着縣裡的流言蜚語?
可秋哥兒性子可不像是會為這種事困擾。
“是啊。”
憐秋聲音很輕。
他現下需要一個夫君,若是封随不答應,便預備要換一個人了。
沒時間繼續與他幹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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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臨江閣一别後,憐秋一直未曾聯系過封随,兩人才恢複不久的傳信便又斷了。
上次顧憐秋分明已經動搖,照理不該冷落他這些時日,這結果是封随沒有料到的。
這壞哥兒不會被人一鬧,就退縮回去吧。
“封兄。”楊俊奕微微挑眉,調侃道:“我怎麼聽人說,這些天有個哥兒一直在書院門外等你。封兄,你該不會犯糊塗吧,難道你當真要棄秋哥兒于不顧。”
“不過我好像看着秋哥兒也有些時日沒給你傳信了。”楊俊奕似笑非笑的問:“莫非你二人真因着柳兄這麼一鬧,便就此分道揚镳。”
“楊兄說笑,”封随面無表情道:“我與顧公子之間交集本就不多,談何分道揚镳。”
一聽封随的話,楊俊奕便笑開了,“封兄,做男子心胸狹隘可不成,适時也得主動些,你總等着秋哥兒找你算怎麼個事。”
楊俊奕給他支招:“要我說你就拖木頭給秋哥兒帶個話,約他在蓮心湖畔的酒樓,花前月下,再喝點小酒壯壯膽,直說你想給他做贅婿不就行了。”
“秋哥兒雖看着脾氣不好,但他實則是個明事理,心腸軟的人。他本就對你有意,你在說上兩句軟話,那不是一拍即合,好事即成嘛。”
封随未接話。
楊俊奕見狀,又道:“莫非比起秋哥兒,你當真更加屬意書院外等你的哥兒?封兄,不是我說你……”
楊俊奕說的哥兒指的正是李春秀。
這幾日封随與顧憐秋之事,他和呂水也聽了去。
柳縣之人大多隻聽過顧憐秋的名頭,一開始兩人沒聽明白還暗地裡說着顧憐秋膽大,下一瞬隻道與他相會之人是封随時,兩人便都慌了起來。
一番竊竊私語後,決心得更加主動些,不等再繼續溫水煮青蛙了。
于是兩日前李春秀便總會在豐遠書院散學時,準時候在門外,引來許多人的目光。
在瞧見他跟在封随身後時,書院衆人更是臉色各異,在私下猜測着他們的關系,并且疑惑封随不是才跟顧憐秋傳出私情,怎地又跟别的哥兒糾纏不清。
“沒有。”封随臉色一冷,不悅道:“我與李家哥兒沒有任何幹系。”
楊俊奕不信:“沒幹系他為何總等着你散學。”
封随不在意道:“既無幹系,我又如何得知。”
楊俊奕:……
“嘴硬,”柳意明瘸着一條腿,神情高傲的站在楊俊奕身後,嘲諷道:“封兄,人家哥兒都跟你一起回家了,還有什麼好說。”
“你拈花惹草無所謂,但顧憐秋卻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柳意明幸災樂禍道:“他定然是知曉你在外頭與其他人糾纏不清,以後定然再不會理你了。”
鳳眸一陰,封随擡眼看向柳意明,雖未置一詞,卻平白讓柳意明背後一涼。
不願承認自己被封随氣勢所壓,柳意明冷哼一聲,昂首挺胸的拖着被柳老爺打傷的腿一瘸一拐的離去。
楊俊奕本還想說上一句,但一看封随陰的幾乎要滴出水的臉,最終還是噤了聲。
“叮”
筷箸擱置在瓷碗上,封随看着桌上色澤誘人的飯菜,徹底沒了胃口。
這飯到底是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