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好奇看去:“這裡怎麼全是女子,她們在幹什麼?”
遊雀淡定回禀:“白蓮教收得都是男性教衆,再用聖女為餌,以長生騙局蠱惑他們服用摻了蠱毒的藥水。若長期服食,最終成為伊蘭仇的蠱人刺客。
如今,白蓮教總壇被抄,中蠱毒頗深的教衆都被送進府衙大牢,暫時沒有被釋放。
這些女子是替他們夫君、父親 、兄弟等求請的家人。”
小仙想起那三名被燒女子,隻道:“那些教衆罪惡滔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放。”
遊雀不置可否,這是府君衙門該做的事。
一旁蓮侍“啊啊……”比劃,又指向當中一些孩子,做了流淚悲傷的舉動。
小仙替她解讀:“你說那些人也是被蒙騙,而他們的孩子無辜,沒了爹,會變成像你一樣的孤兒?”
蓮侍重重點頭,目裡流露悲傷同情的。
小仙隻道:“蓮侍心善,可是那些人玩弄女子,眼睜睜看她們燒死,就該千刀萬剮!”
遊雀回頭看去。若是以前身在朝堂的陛下,哪會這樣直白記恨。
不遠處,一名體态豐腴的女子提着雞毛撣子打在男人肩背:“老娘賺錢養家,好吃好喝養你,你卻跑外面信什麼狗屁長生教。
那教幹什麼?不就是讓你有機會騎在女人頭上作威作福。
你個畜生……老娘打死你!”
“娘子,别打了。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我不信了,不信了……唔唔……”
“你還敢信?那些人都被抓了!你若再敢去湊做堆,老娘讓人打瘸你的腿!”
“不敢不敢!”
男人被女子拎着耳朵回家院。
小仙在馬上看到這幕,恍然:白蓮教利用男子弱點,以聖女引誘那些生活不如意的男子,從而有了這大批信衆。
這是女子為帝的年代,民間女子地位提高,可以壓制男子天生稱雄的本性。
前方,一戶人家正在分發喜糖。
“恭喜啊,生了個女兒。”
“是啊是啊。待六歲入了小學學府,有那資質一路讀上去,說不定能成為女帝陛下眼前的紅人。”
“哈哈哈……陸某多謝諸位吉言……來,接喜糖喜糖……”
小仙路過此家門戶,順手接把喜糖,道句“恭喜。”
她看向這家人歡天喜地進院的場面,不由沉吟:
——倘若這家人生得是男丁又會如何?
明明大慶不限男女做官,卻因女帝執政,讓男子生來就低人一等。
可是,倘若今日執政為男子,這世間又是何模樣?
或許,如白蓮教、地蓮壇邊看到的景象,女子被關在宅院,借個名頭,任意肆玩,末了一把火燒、一張草席裹,潦草身後事。
小仙陷入思考。
“夫人,前面就是了。”遊雀牽着馬繞出長街,進一處寂靜寬巷,扶小仙下馬後讓府上管事開正門,“夫人回來,開大門迎接!”
管事雖有疑惑,還是聽令開了莊子大門。
小仙壓下幾番心思,穿過前院,直入後堂園林。
後院裡有不少長衫寬袍者正走來走去,各個神色惶惶。
她不解問:“這是在幹什麼?”
飛魚正焦頭爛額,看到她喊了聲:“夫人,你怎麼來了?”
那些人好似看到救星,急忙圍住小仙,推出一人解釋:“夫人啊,不是我們不救,實在那兩條蛇太陰毒。
我們也不敢近前啊,前頭那位大夫被咬了,僅吊着口氣呢。”
小仙明白這些人是大夫,想起國公爺身上确實有一條蛇,聽來竟變成兩條?
她随大夫們走進房間,靠近床榻,兩條蛇從床上人衣袖中爬出來,盤踞在他後背傷口旁邊,嘶嘶吐信,威懾衆人。
小仙身後的大夫紛紛後退,七嘴八舌解釋,這不能怪他們見死不救。也正因如此,他們才不敢近前。
床上的楚天機臉色如霜,左臂、後背一片紫血暗污。
小仙重重地呼口氣,沉心找飛魚:“你呢?你是他屬下,不能引走它們?”
飛魚指着自己,連忙擺手搖頭:“它們兇得很,平日也隻認國公爺。往日國公爺也沒受過傷,哪曉得他一昏迷,這些蠱蛇六親不認,不讓人近國公爺身。”
小仙環視一圈,自動忽略要上前的遊雀,見一名大夫手裡拿根長棍,顯是試過用棍子挑蛇。
她回頭看向床上人,垂眸凝思,快步上前把棍子搶過來。
那大夫在後頭急嚷嚷:“不行啊,夫人!它們動作極快……”
小仙已徑直上前,試圖引走一綠一黑兩條蛇。
然而,綠蛇沒動,黑蛇卻猛地撲向她握棍的手腕,彈射的力量和速度遠非普通蛇類可比。
瞬間,蛇咬在她握棍子的手側。
“啊……”小仙心有準備,還是沒躲過去,被咬瞬間用力甩手,将黑蛇甩落在地。
遊雀趁機用瓷盆兜頭蓋住,再一腳踩實。
飛魚見狀,搬來鎮紙石條壓在盆上,總算控制住黑蛇。
小仙見解決一條,擋住蓮侍想要替自己包紮的舉動,準備對付第二條翠綠小蛇。
後方大夫又嚷嚷:“使不得啊,夫人,這蛇劇毒!沾都沾不得,也聰明得緊。它定是等黑蛇先攻擊,再伺機而動。一旦被它咬,立時斃命啊!”
遊雀也上前勸阻:“夫人,不可再試!”
小仙側眸看去:“你敢殺了這翡翠頭?”
遊雀啞口。
這條翡翠蠱蛇是五毒府君送給國公的護身蛇,輕易不可斬殺而靠近必被攻擊。
飛魚緊張地拉住遊雀,臉色漲紅,神情複雜得仿佛過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