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天補充:“這個姓聽着不同尋常,但我記得太醫院有個名醫就姓南吧,這樣說來南姑娘擅醫術,用這個姓還能沾沾運氣。”
南茄神經一緊,全身僵住,神情努力保持如常。
冷冰笑着看向樊小天:“算你蒙對了。”
樊小天:“怎麼能是蒙呢,我在京城駐守那幾年,南家多有名,聖上和重臣常用太醫,太醫院中有衆多學徒,南家經常施義診,在百姓中威望也高。若不是後面那件事,現在的院正就是南大人了。”
冷冰嗤笑:“小天知道還挺多,那你也應該知道,司規第四條規定不得妄議朝事,第十三條規定不得妄議大臣,夏國法令第二十條不得私下議論罪臣。”
樊小天面色紅脹,急忙解釋:“大....人,咱們就這幾個人随便說說,我發誓,回京我一個字也不敢多言。就饒了我吧,我多幹些活兒,不要再罰軍棍,若打20棍,得躺十多日,多耽誤大人的差事。”
冷冰言辭狠厲:“如此罰你還長不了記性,等哪一日這張嘴惹了禍事,掉了腦袋你就消停了。本官管不了法令之事,司規所定40棍回去領下,這事兒就算過去,下次再讓我聽到,加倍。”
樊小天痛苦地說不出話,40軍棍上身,他得廢了。
南茄臉色緊繃,默默低下頭。
蒲老爺着急忙荒趕到衙門,拿出些碎銀子,塞入侍衛大劉手中:“麻煩劉兄幫忙通傳,今日來得急,沒有提前準備拜帖。”
在蒲老爺還未松手時,大劉默默銀子推了過了,蒲老爺心裡一緊,衙門這些侍衛對這些好處向來來者不拒,難不成又有他不知道事發生”:“劉兄,大人這幾日不在?”
大劉平日沒少拿蒲老爺的打點錢,見四處無人,便小聲道:“老爺好好想想最近可有不周到之處。”
蒲老爺哪裡敢待知府不周到,就差沒将真心拿出來雙手奉上。大劉說罷便立馬與其保持距離,蒲老爺欲詳細詢問,見此隻能灰溜溜回家。
小鄧從不遠處的石屏内探出身子。
知府晃着大腦袋問恭候在一旁的小鄧:“确定走了嗎?”
小鄧道:“小的看着蒲老爺的馬車拐出街口才回來。”
知府無奈道:“商人重利,沒拿上藥引,此人不會放棄的。”
小鄧:“要不然告訴蒲老爺,人殺錯了,死者不是蒲小姐,另有他人,藥引無法給。”
知府搖頭道:“雖然咱們讓蒲家人提供過畫像,證明驿站之人為蒲小姐,但他們終究沒見過真人,證明驗官為畫像之人為你所找,若因此狗急跳牆,将咱們拉下水,誰都得不了好。”
小鄧立馬跪下:“是小的做事不周,令大人犯難。”
知府擺手道:“非你之過,上面也查到他們就是一人,但墳裡之人确實是男子的白骨,郎中和那個打雜姑娘也證明他們看着病重女子被放入棺材中,那棺材就算活人待一時辰都活不了,最後為何就變成男子。”
小鄧小聲道:“有無可能上面消息錯誤,驗官同蒲姑娘并無關系,蒲老爺放不下女兒,便買通郎中和打雜姑娘謊稱驗官為蒲姑娘。”
知府若有所思,覺得合理,可想到“上面”之人:“消息不可能有錯。”
小鄧道:“即是如此,郎中親自确認病人咽氣,又見其下葬,如今确為其他人,那他定然有問題,其為蒲大人所找。現如今上面問責,就隻能令蒲大人自證清白。”
知府豁然開朗,欣慰看向小鄧,年紀不大,鬼點子真多:“本官認為可以,着手去辦吧,告訴他辦不成就不會有藥引。”
知府雖掌管藥引發放,但也并非能一手遮天,出了這檔子事,上面要追責,他定然是不敢将藥引發給此事關聯之人,除非蒲大人能平息此事,也能堵上蒲大人的嘴,少來叨擾他。
“是!”小鄧心中長呼一口氣,起身告退。
蒲老爺在家坐立不安,想來想去還是要去衙門問個清楚,隻是目前他連大門都進不去。
“老爺!”夏柳莺宛如黃莺的喊聲傳來。
“莺莺怎麼來了。”蒲老擡頭看到門口之人。
夏柳莺一席水青色雲錦裙裝配上如水蛇妖娆發髻,精緻妝容令整個人像一顆熟透的蜜桃般誘人,她熱情地跨上蒲老爺胳膊,貼着蒲老爺耳邊吐着熱氣:“老爺這幾日在書房忙,妾擔心老爺身體,便做了老爺喜歡的八寶鴨,還有鴨湯,老爺抽空吃。”說着便放下食盒,抽出手臂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