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原本被他說得有點委屈,經安靜這麼一哄,她開心了一點,剛剛的委屈卻愈發強烈:“因為除了送禮物,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好……因為你對我也很好……”
“我是看那個禮物的名字叫清涼一夏,才會想要送你的。如果我現實裡認識你,我可以開車去接你,可以送你解暑用品,甚至給你買一輛代步的車……”白棠帶了點哭腔,“可是在網上,除了送你一個名叫清涼一夏的禮物,希望你不要那麼曬,我什麼都做不了。”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情緒有些失控,白棠及時調整語氣,止住話題:“算了,不說這些了,聊點開心的吧。”
聽着白棠的宣洩,江遇成的心軟成了一團。他無比内疚于自己的隐瞞,想着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告訴她自己的實際經濟情況,就聽到白棠說不想聊這些了。
他聽得出來,白棠的語氣明顯冷了許多,像在強行回避着什麼。
看來她是真的不想聊這些。江遇成想,那就下次再找機會告訴她吧,反正這些錢他之後都會找機會還回去的。
安靜有意轉移話題,兩人聊了會别的,白棠心情好轉不少,又忍不住向他傾吐自己最近的迷茫。
“如果一輩子在家坐吃山空的話,雖然很爽,但總覺得很空虛,活得沒什麼意義,每天都隻是在重複上一天的日常。”白棠長歎一聲,“可要我去工作的話,除了找個班上,我也不知道我能幹什麼……”
白棠這樣的迷茫,江遇成在畢業前也曾遇到過。他大學所學專業是鋼琴,回到青城擺在他面前的隻有兩條路,當鋼琴老師抑或是進他爸公司當個空降太子爺。所以,他很能理解白棠的心情。
他問:“你有沒有什麼愛好?或者喜歡做的事?”
白棠想了想,自己除了和安靜聊天,好像還真沒什麼喜歡做的事……
“額……喜歡吃東西,這算嗎?”白棠想了半天,得出這個結論,“我還挺喜歡吃甜品的。”
“當然算呀,甜品多好吃呀。”安靜給予白棠肯定,“我就是因為愛吃甜品,上學時才會想着去店裡當學徒,學着做甜品的。”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白棠的眼睛瞬間亮起,“我每次看書或者看電視,主角是開甜品店或者咖啡店的,我都覺得好羨慕呀,看起來特别美好。”
白棠說:“每次我都在想,要是自己也開一家甜品店就好了。可惜我沒有經驗,似乎也不太會做生意,更怕把我爸的錢砸水裡……所以每次剛燃起這個念頭,就被打消了。”
“沒關系呀,這不是有我嗎?”安靜說。
安靜的聲音聽在她耳裡,像是剛剛被陽光沐浴過:“雖然我在甜品店當學徒隻有三個月,但你可不要小瞧我。要是你以後真決定開甜品店,我保證把我畢三個月所學的經驗傾囊相授。”
“好呀。”安靜的話讓白棠臉上泛起暖暖笑容。
或許是安靜說得的太認真,她被他哄得太開心,又或許是人的腦子到了夜晚就會自動休息,白棠突然冒出一句異想天開的話:“以後我們一起開一家甜品店吧。”白棠說,“你不要當學徒了,你也當老闆。我們兩個人分工合作,你負責做,我負責賣,怎麼樣?”
一定是他的語氣讓她暈了,她才會産生這麼荒唐而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不過腦子地說出來。
“好呀。”安靜笑着回答。
安靜答應的時候,白棠竟然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幻想或許真的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實現。
但她很快恢複清醒。
他們隻是網友,且相隔兩個不同的城市。三百公裡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卻足夠将他們分隔在手機屏幕的兩端。
更何況,安靜是鼓勵型選手。對于白棠說的話,他大部分都會給予肯定。
他說的一句“好呀”,大概率隻是為了哄她開心。
腦海裡幻想着未來和安靜一起經營甜品店的場景,白棠懷着甜蜜又酸澀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醒來,白棠收到了近期為數不多的一個好消息。
原本是某奢侈品牌給她發送秋季新款的推送廣告郵件,白棠打開許久不使用的郵箱一看,她三個月前投遞過就沒有下文的一家公司,竟然在不久前給她回件,向她發送面試邀請。
距離面試邀請郵件的發送日期已經過去一周了,現在畢業生飽和,競争激烈,白棠既激動又忐忑,害怕他們已經招到新人,面試邀請作廢。
湘城規模大、名氣響、環境好的外企實在是鳳毛麟角,這家外企公司曾是白棠的夢中情司之一。她投遞完簡曆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收到過回複,白棠以為自己沒有機會了。沒想到隔了三個月,hr又把她的簡曆從池子裡撈了出來。
白棠認真回複了這封面試邀請的郵件,沒多久就接到了這家公司hr的電話。在簡短的電話溝通後,雙方定下面試時間。
為自己的未來迷茫多時的白棠,終于看到了一線希望。她下定決心好好準備,争取拿下這個off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