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家傑普抽了抽鼻子,緊鎖眉頭思考,而後恍然大悟,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酒席中心走。身旁的莫逃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啊,小心一點,别亂走動。”
傑普:“你有沒有覺得,葡萄酒的氣味不對勁。”
莫逃:“怎麼不對勁了。”
傑普:“主位那裡傳來的酒味特别濃烈,我和朋友測算過酒味揮發的速度和氣味濃度,那邊的氣味濃郁不符合常理。”
莫逃笑道:“那裡的酒和我們的酒不同,理當特别香醇濃郁。”
傑普:“我知道他們的酒更好,我也測過好酒。但普通酒的濃度壓根不可能達到在這麼短時間裡,在我這個位置能聞到這樣濃郁的酒味。你記不記得安娜和我讨論過釀酒蒸餾問題,聊過如何讓酒味更濃。說不定已經有人研發成功。我得湊近聞一聞。”
莫逃:“我的數學家呀,那裡是執政者的舞台,你要是登台表演,恐怕會惹上麻煩。”
傑普昂首挺胸,驕傲地說:“我可是亞曆山大裡亞城公認的天才數學家。不論由誰執政,都需要我的才華。就算我不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我。”
莫逃做了個敬酒姿勢:“說得好,我陪你去。”
林雅門無語,他還想安安靜靜地做任務呢,這兩位熱血中二病,擱這裡夫唱夫随。關鍵是他身為護衛,還不能丢下兩人不管。
傑普還沒走到位,就被營造官的門客攔下了,瞪着傑普說:“你要幹嘛,沒人叫你上前。”
莫逃笑問:“難道我不能找姆恩閣下聊幾句。”
門客:“聊幾句當然行,但你沒有資格在酒宴上随意走動。”
莫逃兜着傑普:“數學家是陪我來的。我要向姆恩閣下介紹他的科研成果。”
門客笑道:“今日是生日宴,不是學術研讨大會,沒人想看數學家列式計算,如果他是你的男孩,倒可以帶過去給大家介紹介紹。”
傑普的怒火瞬間點燃,高聲喝道:“羅馬男人難道已經失去希臘哲學家探索世界的精神了嗎。難怪會在酒館裡,被女人用哲學問題問倒。”
他的少年音格外清徹嘹亮,一下子引起主位上貴客的注意
貴客本在說說笑笑,虛與委蛇,現在一齊盯着傑普。
傑普勇敢地迎接在場衆人或審視或猥/亵的目光。
見一旁的執法官要發話,姆恩搶先從靠椅上坐起來,快步上前迎接兩人,笑着說:“莫逃,你的朋友很了不起,是不世出的天才,不過我們可以在更正式的場合讨論數學。”
林雅門心想,你果然還是關心弟弟的,卻表現得傲嬌清高。
莫逃朝姆恩施禮,說明情況:“姆恩閣下,數學家傑普熱愛研究,想聞一聞您喝的酒。”
這話十分無禮,有僭越的意味。
但姆恩十分大度地點了點頭:“身為學者,好奇心強是應該的。”他示意奴仆把酒給傑普聞一聞。
姆恩雖然暫無一官半職,卻有強大的政治背景,是全場最清貴的存在,所有人都要給他面子。他發了話,主人自然不會攔下。
于是傑普在衆目睽睽之下嗅了嗅杯中的酒。那撲鼻的酒香引人心醉,他索性端起杯嘗了口,果然,這是蒸餾過的酒,味道格外濃郁。
嘗完後,他又把酒杯還回去。
未經請示擅自飲酒,這舉動惹得在場貴族議論。
營造官是個聰明人,見姆恩給足傑普面子,索性做好人,把酒賜給傑普。
不料傑普沒有接過酒杯,反而問道:“比起飲酒,我更想知道這酒是哪座酒坊釀造的。”
之前品酒的貴族都誇這酒味道特别好。
營造官雖一直說把酒送大家,卻不願透露美酒究間是哪個作坊釀造的。
傑普這麼一問,把私聊的問題,放到明面上。
埃威看戲般問:“我們得支持科研啊,不能輸給希臘佬。大家說是不是。”
他的門客紛紛稱是。
營造官一臉為難地說:“這是我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朋友釀造的。”
傑普想到會釀酒的安娜,激動地問:“他是年輕女人嗎。”
營造官秒回:“當然不是。酒神可是男人,自然要祝福男人。”
傑普沒有回駁,收下酒回到位置上默默研究。
上座的賓客繼續交頭接耳。
林雅門認真探聽他們的談話,預測接下來事态發展。
貝利丢了面子很不舒服,好在門客想到辦法替他挽尊。告訴他這酒是從女商人妙裡那裡買的,隻有她手下的作坊有這樣的技術。
埃威的人早就就打聽到美酒的存在,但他的門客一直搶奪女商人妙裡本該繼承的财産,得罪了妙裡,妙裡向埃威的門閣漫天要價,導緻生意談崩。
若貝利能夠派人在此時前去買酒,今日當場宴客,涮一涮埃威的面子,必定能讨回今日輸掉的場子。
門客描繪出如此動人的畫面,貝利閣下欣然應允。
衆人品着美酒,少年們跳着舞捧來了菜品“風情萬種”,眉眼間盡時說不盡道不明的意味,舞蹈間時不時透出半遮半掩的關鍵處。
一時間宴會氣氛達到高潮。
林雅門找了個借口,說要到花園中透氣。
莫逃卻說:“蓋尼米得馬上要上台表演了,你不留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