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提前兩天接到了繪心甚八的電話,對方催他收拾行李,然後明天就過來。
“是隻有我要提前?不想去。”
雖然早一天也不影響整體的安排,但是,沒有學生願意提前開學,他當然也不想提前回藍色監獄。
繪心甚八态度強硬:“不想也得來,明天有事安排。”
“什麼事?”
“有關于你在下一個階段的安排,你本人不到場合适嗎?”
繪心甚八有時候對他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也很苦惱,和接到命令就執行的人相比,他未免也太麻煩了,這種事事都要解釋,要照顧小屁孩心情,而不僅僅是培育一名選手的情況是他從未預想過的。
沒辦法,事到如今也無法反悔了。
養孩子更是麻煩,有一個家庭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事,産生無數超出設想的意外,他是無法接受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的,更不想把精力投入到這些可以避免的東西上。
與其找女人生下性格不詳,不知道是平庸抑或是擁有才能的小孩,從說話爬行開始教育,還要被迫接受一切不理想的狀态,那還不如就這樣吧。
因為這樣比較的話,飛羽就是理想的孩子吧?
不斷的磕碰沒有讓他破碎,反而綻放了獨屬于自己的光彩,成為了隻要稍加引導,上手打磨,就可以閃耀世界的天才。
雖然不是百分百可控的,性格也很不健全,但他無疑是依賴着自己的,而且願意為了自己而忍耐,這就很值得稱贊了。
繪心甚八又撥出一通電話,向自己的[老朋友]再次确認,“你說不能把前鋒的位置空出來,讓他打邊鋒?”
“濫用職權不太好吧,獨裁者大人,不談凱撒被替換會不會出問題,你内推的家夥能勝任前鋒嗎?”
“那就自己來親眼确認吧。我可是為了你的隊伍着想,不提前規劃,出現了更衣室矛盾,你我都不想看到。”
繪心甚八補了一句,“倔強的孩子鬧起來,不傷筋動骨就很難收場啊。”
“那就等看過再說吧。”
讨厭的家夥依舊是這種性格,完全沒有稍稍松口的打算。
繪心甚八冷哼一聲,挂斷了電話。
最理想的道路,就是光與暗交織,讓飛羽在諾亞那隻看數值的隊伍中成為前鋒。
至于完成了敗者複活計劃,成為諾亞複制體的國神則作為中鋒,作為他的影子,扛起隊伍中的暗面。
但是現在的德國隊裡卻有一對明星選手,凱撒和内斯。
國王和他的魔法使占據了隊内球權,硬要塞進去磨合肯定是行不通的,畢竟飛羽那種性格,不說一言難盡,毫無可取之處,但是也看不到别人吧。
先不說他是不是會有同情心,願不願意了解别人的過去和故事,就拿自己所看到的來說,他甚至不會同情自己,這種情況下,他是無法在短時間内就融入集體的。
大概率會被孤立,但他本人卻毫無察覺。
而且絕對會在争奪球權的過程中和那兩人産生激烈沖突。
按照别人的性格可能會蟄伏隐忍,在有利的時機爆發,但飛羽忍耐不了一點吧?
如果遭受到語言霸淩,也是絕對會立即還手的類型。
他過于外顯的攻擊性會造成嚴重的更衣室矛盾,飛羽不是想要傷害别人,他隻是要強硬的捍衛權利,保護自己,作為感知型運動員,他過分的敏感帶來的優勢和弊端都很明顯。
有時候強的一方自保也有錯,何況他是這種沒分寸沒自覺的性格。雖然不覺得他會吃虧受欺負,但他會在團隊中遭受質疑,無法得到隊友的認可配合。
走内推的方式,給他球權,讓他通過自己的表現赢得尊重,算是一種投機取巧的路數吧。
繪心甚八摘掉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覺得自己還從沒有操過這麼多的心。
打了兩個噴嚏的飛羽想了想,往箱子裡放了兩件毛衣。
他依舊恨不得把房子塞進去帶走,尤其是這段時間過得太舒服了,所以一想到藍色監獄的情況,他就有些不情願。
但第二天,他還是準時站在了門口,撥通了電話,跟着電子指引到了曾經去過的檢測室。
“繪心老師?”
“先來測量一下基礎數據吧。”
繪心甚八摘掉他的帽子,接過他的行李箱,仔細的審視着兩周未見的飛羽。
很健康,精神飽滿,容光煥發,像是武裝到了頭發絲。他的胸脯挺起來,如同一隻驕傲的小獸,像是已經意識到了,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他想做卻做不到的一樣。
飛羽點點頭,挨個的走着流程。
身高183.7,體重78.6kg。
繪心甚八填上這兩項數據,“最近有在好好訓練嗎?你體重又增加了。”
“……可是也長高了啊。”
飛羽總覺得今天後背毛毛的,“這裡新裝監控了嗎?”
他一邊被測量更加精細的數據,一邊擡頭尋找。
繪心甚八收回軟尺:“諾亞,别隻在那邊盯着。”
“?”
飛羽轉頭看向那個角落,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着一頭白色短發,金色的眼眸,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