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是要吃的,但林立夏的八卦林白露也好奇,好在她有神識這個外挂。
她不能親臨現場偷聽,神識可以啊!
隻要林白露願意,今天林立夏穿了什麼顔色的内褲她都能知道。
林立夏被李五盼帶回房後,越想越氣,“媽,為什麼你和爸都攔着我,難道你們真就那麼想一輩子給大伯、三叔一家當牛做馬嗎?等我們姐妹四個嫁出去,你們也老了,沒了價值,難道他們還會管你們嗎?”
“都怪娘沒能生個兒子。”李五盼坐在床邊,低頭垂淚。
林立夏有時候也會想,如果他們二房有個兒子,爺奶是不是就不會偏袒大房、三房了。
别看林家平時很和平,她奶奶分飯、分活都很公平,但那老太太也從不阻止大伯娘和三嬸把活推給她娘幹。
從小到大,她姐妹幫着母親幹了多少屬于大房和三房的活。
小時候她也向奶奶告過狀,可每次隻要大伯娘和三嬸胡攪蠻纏幾句,奶奶就會把事情糊弄過去,活還是她娘幹。
她記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三嬸說的,她說“娘,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二嫂就不能閑着”。
她娘怎麼就不能閑着了?說到底,還不是他們家隻有四姐妹,爺奶重男輕女,把沒兒子的責任都怪在她娘身上,任由家裡人欺負她娘。
“錢的事,你以後别問你爺奶。”李五盼用袖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滿眼委屈地看着女兒,“咱們一家好好的就行了。”
林白露扒苞谷飯的動作一頓。
不會吧!李五盼這人不會對着親生女兒也用綠茶的手段吧!
林白露這人再茶,人家也沒對家人綠茶啊!
“媽,該我們的,就該争取。”如果這輩子繼續忍着,那她重生的意義在哪裡。
為了父母,為了外嫁的姐姐和兩個妹妹,她也要争到底。
“你這倒黴孩子,難道你想你爹去蹲籬笆子嗎?”李五盼在林立夏胳膊上扭了一下,又開始哭了,“立夏啊,那錢我們家不能争。”
林白露這下子可以肯定了,李五盼這是真的要搞事情啊!
林立夏可是她的親閨女。
果然,林立夏的情緒立馬就被李五盼調動了起來。
她激動地問:“為什麼不能争,我們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我們掙的工分雖然比不上大伯一家,但幾乎是三叔家的兩倍了!我們不欠這個家什麼。”
李五盼邊落淚邊絮絮叨叨地開始說真相,“你是不知道,你十歲那年的冬天,你爹和你大伯、三叔他們去賣山貨,他們倆都好好回來了,就你爹沒影。
那時候你爺奶說什麼也不讓村裡人去找,娘隻能帶着你們姐妹等,娘的那個心啊!
等你爹回來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後來我才從你爹那知道,你爹他們遇到了抓投機倒把的,你爹差點就被抓了,他硬是在雪地裡躲了一整晚,那可是冬天啊!”
林立夏也不傻,她很快抓住重點,“所以我們家是因為我爹害怕了,主動退出的?”
“什麼叫你爹害怕了?根本就是你大伯和三叔故意害你爹。”李五盼用發紅的雙眼瞪着林立夏,臉龐的碎發垂落,修飾着她那本就消瘦漂亮的臉頰,“你三叔跑的時候都有時間拿上要賣的東西,怎麼就沒空扒拉一把你爹。”
林立夏被她親娘說服了。
如果跑得急還能說是顧不上她爹,但既然有時間拿東西,那就是沒想起他爹。
況且,抓人肯定也首先抓拿東西的,怎麼就偏偏追她爹了。
“兒啊,聽娘的,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地活着最重要。”李五盼抓着林立夏的手,低着頭,眼淚落在林立夏的手上,“咱們鬥不過他們的。 ”
林立夏沒想到倒賣沒二房的份,還有那樣的内情。
如果大伯和三叔狠了心不把她爹當兄弟,那就算她鬧得她爹重新加入,那也是害了她爹。
看來,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林立夏十歲那年,原來的林白露也十歲了,應該會有記憶。
林白露翻找原身的記憶,還真從犄角旮旯裡找出了相關的内容。
那是一個冬天,林志勤中午出門前答應給家裡的孩子帶糖,但傍晚回來的時候卻焦急忙慌的。
很快家裡的大人都出去了,就連十四五歲的林大寒也去了,家裡就剩下老太太帶着幾個小的。
因為是投機倒把,也就沒叫村裡人幫忙找。
一直到後半夜,林白露睡得迷迷糊糊的,家裡人才回來。
林白露半睡半醒之間聽到爹對娘說“等天亮再和村裡人說老二昨晚沒在家,不知道哪去了”這類話。
結合林志勤、李五盼的話,以及原身的記憶,林白露大緻推測出了事情的真相。
三兄弟去幹投機倒把的事,不幸遇到公家人,三兄弟各跑各的,林志剛不幸被追,在外躲了一夜,家裡人找了一夜。
而林家沒第一時間發動全村找人,完全是為了自保,不想全家人搭進去。選擇第二天讓村裡人幫忙找,還能借口說不知道,就算被抓也隻犧牲林志剛一個。
林志剛可能真的是被吓到了,也有可能是因為父母的行為心寒了,一切不得而知。
至于李五盼,她是真的在坑女兒啊!
王玉琴見林白露越吃越慢,把自己碗裡的肉片夾給她,順便關心一句,“白露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白露看看碗裡多出來的肉,又看看王玉琴,無語凝噎。
她很想說:我知道這肉炒得不好,你不愛吃,但我也不愛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