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認識的第二年?”
謝歸蘅沒想到這人真的怒火中燒到思緒混亂,慌亂之中竟也着了自己的道,很快接上話頭:“不錯!”
“你再想想,你們後山都有何物?”
好計多用。一招空手套白狼也是被她用得得心應手。謝歸蘅再度抛出問題。
“有話你就直說。”
可不料對面這回卻是不接招。
那人似乎逐漸理智回籠了些,神态臉色已然恢複如常,隻是仍有些焦慮地頻繁咬下嘴角處開裂的嘴皮。心情不佳,他不想再耗費時間在這種解謎遊戲中。李老粗,看了會陳杏兒的臉,偏了偏目光說道。
這時候實在說多錯多,指不定哪句話就被對面戳穿。
謝歸蘅舔了舔虎牙,看向不遠處的兩個把門的土匪小弟,真的開始自暴自棄地思考着強行突圍地可能性,最後卻也隻能與人周旋。
身後陳杏兒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背後的雙手寫着什麼。
狗尾草?
謝歸蘅有些辨認不清。
她扮做一臉懊惱的模樣,對着李老粗說:“杏兒昨夜特意約我前去後山,就說想給你備着點什麼驚喜。可你倒好,今天一上來倒還把人給弄哭了。”
打感情牌始終是最可靠的。那李老粗聽完果然有些愧疚地看向陳杏兒,良久才說道:“這事……是我不對。”
他稍微頓下,将視線從陳杏兒身上移開對到謝歸蘅身上,目光又開始變得狹厲起來。
謝歸蘅有些直覺不對,身後陳杏兒似乎是寫完了,握上了她的手。同樣地粗糙卻多了幾分冰冷。
果然,不出片刻,那李老粗便開口道:“但你跟我繞了這麼多圈子。可别到最後……”
“什麼都拿不出來啊。”
謝歸蘅強裝鎮定:“東西,自然是有的。”
“哦?那現下給我便好。”
李老粗朝人攤開了手心,示意她将東西交出。可是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又怎能憑空出現。
謝歸蘅将口中口水咽下,抿唇,猶豫半天終于開口道:“隻是……”
“這東西根本不存在對吧。”
後半截話被李老粗補全。她有些後悔自己這個空手套白狼的小聰明。如今竟逼迫自己隻能毫無底氣說着這種毫無意義的太極話。謝歸蘅讪笑兩下,表示對這種說法的嗤之以鼻。
“怎麼可能?”
“那便交出來。”
可怎料對方不買賬,仍然堅持着。那人顯然已經耐心耗盡,臉色又變得黑裡透黑。李老粗再次一步一步逼近,謝歸蘅隻能硬着頭皮不後退。
“我這人最讨厭别人騙我,我動不了杏兒還動不了你嗎?”
距離愈來愈近,她能聽到那人背後刀劍略微出鞘的聲音。這人或許是不會殺了自己,隻是免不了又是一陣皮肉之苦。
謝歸蘅再次抿唇。直愣愣和人對視上。接着聽到那人說。
“你們到後山到底去幹嘛了,我勸你最好趁我還有耐心的時候盡早交代。否則……”
出鞘的幅度越來越大,她甚至開始幻聽到那日匕首刺破手心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沒有證據此刻認了便是自投羅網,她盡力僞裝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我說一萬遍也是去後山給你準備了驚喜,隻是半路出了意外,現在這東西找不見了罷了。”
多少還是緊張的。
謝歸蘅反手回握住女孩的手,剛還有些溫熱現下卻已經是沾染上了相同的涼。她接着說:“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可你現下竟然又是逼迫又是懷疑的,當真對得起杏兒姑娘的真心?”
“我要是她的話定是會覺着寒心痛苦,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聲音暗沉。這話說得嚴重,也引得那李老粗的步伐成功聽了下來,但卻隻是一瞬的功夫。
“可你不是她。我這人最恨别人威脅我。”
李老粗逐漸逼近。她悄聲松開了攥着陳杏兒的手。臉上寒氣仿佛已經襲來,謝歸蘅呼吸加快有些緊張地看着對面再次邁着步子走來。
一步。
心跳聲震鼓如雷敲得她耳中長鳴。
兩步。
手心處汗液直下激得她腦中直晃。
冷器已然出鞘,隻差落位。謝歸蘅倒吸涼氣。卻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聲響
“謝歸蘅!你怎麼能把這個落了!”
注意力被蒙地遷移過去,她看過去,發現竟然是那個“頑固職守”的人。
蕭雨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