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挂着的帶着刀鞘的刀卻伺機掉下來,“砰”的一聲巨響,吓了陳杏兒一大跳,卻也依舊砸地她本就緊繃的大腦更是雪上加霜,針一般的刺痛。
“你覺得裡面應該有誰?山寨頭的房間還能随便讓人闖了嗎?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你這房子便周圍站着的兄弟們了。”
她面上剛運動完的紅暈還挂在臉上,聲音還帶着被吓到的哆嗦,開口說道:“李清,你自己有疑心病就算了。你怎麼能……”
“你怎麼能懷疑到我身上呢?”
陳杏兒的語調越來越輕,最後連聲音變得充滿了氣聲,她又蹙起了她的眉頭,瞪着一雙含水的眼睛瞅向那人。
“我沒有懷疑你。”
“你沒有懷疑我,可你卻懷疑了我身邊的人不是嗎?嗯?”
眼眶終于承不住淚珠的重量,滾出眼睛劃過臉頰,最後懸在了下巴。李老粗睫毛微眨,想要伸手将其擦去,卻被女孩偏頭躲開。
“你說話。”
“我……”
男人沉默了一瞬,最後下定決心将淚珠擦掉,開口道:“是我錯了。”
他還是心軟了。眼前陳杏兒又是老一套的裝心碎扮可憐,目的不言而喻。可知道了又能怎麼辦呢?現下誰也沒抓到,繼續逼着人兒讓她哭的更猛烈些嗎?這顯然太不算是個人了。
他還是心軟了。
“别哭了……杏兒。”
李老粗再次拂去她面中水珠,卻被人拍掉手,愣了愣還是站在了旁邊老實盯着人。陳杏兒終于緩緩平複了情緒,啜泣聲不斷減小,最後擡起頭。她嘴唇動了動,眼神接觸到了對方的目光但僅一瞬的功夫便被灼燒得偏頭分離。
“李老粗……”
她聲音孱弱,可話沒說完便被外面傳來的喧鬧聲打斷。
“杏兒!”
是謝歸蘅的聲音。
謝歸蘅在房子那一邊意識到杏兒還在和人糾纏後,便匆匆忙忙藏着蹤迹來到了正廳,她不清楚杏兒給自己的不在場找的是這種理由,隻能想着在對峙上腦子活泛點,别讓對面揪到錯。可誰曾想,所有的假設都是白假設,她還沒走到正門,便被人發現了蹤迹擋在門外。
她隻顧着跟外面看守的小兵拉扯,餘光一看卻瞅見陳杏兒流着淚打掉了李老粗上前的手。謝歸蘅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想要出手卻礙着場合,隻能在拉扯中大喊一聲。
幸虧吸引到了陳杏兒的注意。
陳杏兒看到了被攔在外面的謝歸蘅。心下一驚,下意識便要往旁邊李老粗的臉上撇去,可視線剛到他額邊的發絲便生生止住。
隻因那人身邊的冷擱這五步路都能感受到,又何必費這力氣在多轉一寸的頭。
當下定是要先将倆人分開,如今氣氛不對,天知道讓剛吃了鼈的李老粗碰到罪魁禍首會造成怎樣的事故。
她眼睛微微一轉剛想開口,身側頭頂處卻傳來聲音硬生生截住了陳杏兒口中的話。
“奕雄,不必攔了,放人進來。”
李老粗目光不再溫柔,現下已布滿冷霜,冰得像臘月寒風。陳杏兒下意識打個哆嗦不再敢看向他,快步走了兩步迎上了将進門的謝歸蘅。
“他沒為難你吧。”
謝歸蘅二人碰到了頭,她沖着女子低聲說道,見到了陳杏兒仍紅着的眼眶和不斷搖響的發上脆鈴。
她将人擋在身後,跨步進了屋沖着屋内的李老粗說道:“我就這一會不在的功夫,李當家的怎麼又把我家杏兒給弄哭了?”
謝歸蘅這個“又”字用地極妙,那李老粗果然下意識向其身後的杏兒看去。他不得已多了一分顧及,斂了剛才的神色,就連剛才那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神色也少了大半,隻能僵硬着臉色轉移話題:“這才一會的功夫,你不在陳杏兒身邊護着,又去了哪兒?”
“‘又’?這字可聽起來不太好。李當家的莫非很了解我的行蹤?”
“……”
李老粗嘴角抽搐,沒曾想又被她暗地擺了一道,他思來想去竟也沒過多長時間,終于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謝歸蘅,我有話要對你說。”
李老粗沖着她身後的陳杏兒揚了揚頭,示意她出門。可她有些猶豫,終于在謝歸蘅的示意下一步三回頭的朝門外走去。
剛在被她拍過的手臂像是仍能感受到身邊人的溫度。陳杏兒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離門口的不遠處:
“李老粗,你不許動她……一根汗毛也不行的那種。”
她說出來這句并無任何威脅作用的威脅,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李老粗聽見了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終于在陳杏兒耐心耗盡前的幾息,開了口:“當然,我保證不動她。”
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從齒縫裡不慎露出的語句。李老粗目光死死盯住謝歸蘅:“我說了……”
“隻是談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