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森随意的态度讓武玄薇好感倍增。
“沒什麼,”章森隻大概看了一下房間布局,裡面鍋碗瓢盆都有,家具齊全,還是房東直租,“你如果見過我的本科宿舍,也會覺得這裡還不錯。”
“為什麼?你本科在哪裡讀的啊?”
“北京,”章森笑道,“寸土寸金。我們還是六人間,上下鋪,放了床和桌子就沒落腳的地——已經違反日内瓦公約了。”
看房的時候房東也在,他是個四五十的中年人,說這套房原本是自住的,現在有急事要去外地,裡面的家電什麼就留給武玄薇和章森了。
房租很公道,如武玄薇之前所說,3000一個月,這個地段的兩室一廳均價在3500左右,華章市哪裡還有這個價格!
她馬上答應下來。
武玄薇也很高興,兩個卧室朝向一緻,隻有大小區别,原本的劃分是1600和1400。
但武玄薇來的比章森早,已經住了大的卧室,怕章森不高興,她多付50,也就是1650和1350。
“真謝謝你啊,”武玄薇邀請章森一起吃飯,“本來都找了室友,她鴿了之後我也不知道住哪裡,找個合适的室友真的很難。”
“這麼信任我?”
武玄薇才又打量章森,說不上非常非常漂亮的長相,但白白淨淨的,很有親和力,乍一眼,眼神也是溫和佛系的,很少盯着人看。
但她安靜的時候,眼瞳漆黑如墨,很少飄忽,像她這個人一樣堅定。
“直覺吧,”武玄薇實話實話,“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章森噗嗤一下笑出聲,指了指她包上的卡通:“你也是——二刺猿能有什麼壞心思?”
武玄薇也笑起來:“你能認出來,說明——”
章森:“我也玩二刺螈遊戲啊哈哈哈哈哈,我玩《明天的船》,《重生·鐵路》,乙遊也玩,比如《愛和大海》——成分複雜,錢包單一。”
武玄薇舉杯,盛滿肥宅水,滿溢的泡沫如鑽石般璀璨:“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于是,在七月的夏天,章森開始開始了在外漂泊的工作。
武玄薇比章森早入職,她已經上班半月有餘,白天都不在,章森自己跑了好幾趟買齊了必要的生活用品。
但也隻是必要而已。
她看過武玄薇的房間,貼了很多二刺螈海報和谷子,塑料小人也有不少,很有生活氣息,章森自己房間和雪洞一般,空空的,衣服隻有必要的三四套,通勤穿,在家裡就是萬年不變的睡衣,都是優衣庫打折款。
解決基本的生活問題,抽時間辦好銀行卡,在入職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取花名。
司鳴集團的傳統是公司内部并不以“老師”、“哥姐”稱呼,而是互稱花名,花名也是在公司的識别标志,有許多人在公司幹了十幾年,也不知道上司的真名。
章森先輸入了“清風月”,已有重名,再試了“明月風”,也有,“招财來”“今暴富”更是,章森一時詞窮。
這可是花名,會被公司記錄在案,就算離職,也不會被删除——是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花名。
章森又試了幾個,還是不行。
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幹脆打了“章魚哥”,竟然也有重名——這也行?她又改了花名,“章魚姐”,這總不能重名吧——
然後通過了。
章森:?
沒有二次确認嗎?
一周的時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七月十五日,是個周三,章森終于要入職了。
辦理入職的HR姓姜,叫姜樂樂,花名樂樂,在章森之前,她已經接待了許多其他入職者,笑容幾乎要凝固在臉上,黑眼圈焊在眼下,但她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專業素養。
“您好,我是樂樂。”
和章森一批入職的還有其他人,章森直接在合同後面簽了字。
說是入職,這一周都不會安排什麼工作,主要是培訓和破冰,章森玩不來狼人殺,也不會打和平精英和王者榮耀。
她覺得自己的同事雖然也是剛入職,但神态與動作已經褪去了學生時的青澀,他們八面玲珑,在社交上如魚得水,這絕非貶義,相反,章森非常佩服——
她就算穿上職業裝,也和學生一樣,用爸媽的話來說,就是沒眼色。
就像現在的聚餐,公司組織了自助烤肉,一個成熟的社會人早就開了啤酒,一桌一桌地去敬,說漂亮的場面話,領導也哈哈大笑,将整桌的氣氛帶得活躍起來。
章森專心緻志地吃烤肉。
豬肉煎烤出油脂,刷調料,撒芝麻,蘸一點點辣椒粉,裹上紫蘇和生菜,肥肉入口即化,香而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