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清原桃姗姗來遲,四渎還沒回來,章森發了消息,一直未讀,她猶豫着要不要把蘇軟軟的事情告訴他。
她打好了字,又因為告密者的愧疚而删除。
——算了,蟑螂也沒親口承認過她是蘇軟軟啊。
人是不可能成為蟑螂的——大概?
再說病後歸來的清原桃——章森完全沒看出來一點生病迹象,她面色紅潤,腳步輕盈,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加班一周多的章森,兩個黑眼圈,不加打理的皮膚和亂糟糟頭發,很難說誰是病号。
章森對病假沒什麼意見,就算是謊報病情請假出去玩也無可厚非,但是公司人力不足,這意味着她要為清原桃擦屁股。
她想當面先和清原桃談談。直接告訴領導或者錢多多,就像蟑螂事件一樣,有種告密者的背德。
章森午休時過去,清原桃不在工位,她就先去找邊上的錢多多彙報發布情況。
錢多多知道章森的工作情況,在僅有一個人的情況下能做完這麼多賬号已經很厲害了,沒等章森說什麼:“清原桃的事情我會找她。”
那再好不過了。
“不過你也别抱太大希望,”錢多多心裡明白,性格不會輕易改變,“之後估計還要辛苦你。”
章森試着安慰自己職場本就如此,天平兩端并不總是平衡的,隻要在一定的範圍内波動——
那也是能接受的。
“清原桃好像在談戀愛,”錢多多朝工位那邊看了一眼,“啧,誰病假是談情說愛去的,編謊也不編好一點。多虧冬暖陽她經常去總部,沒空看我們所有人,不然要是放在‘狗廠’,早被開除了。”
“希望之後能好點吧。”
清原桃的工位上放着熱烈的紅玫瑰和芍藥。總說紅玫瑰是俗的,可那花朵嬌豔欲滴,紅得滴血,哪有半點俗氣。
“那是3A級的厄瓜多爾玫瑰,一枝一百多。”錢多多如是說道,她遠遠地望着清原桃工位,玫瑰在淡色的工位中格外醒目。如烈火般燃燒。
章森看不懂花,隻是覺得很紅,很豔,讓她想到了清原桃本人,雖然不是濃妝豔抹的風格,但她的生命力和這玫瑰一樣,鮮活的
錢多多的眼神也不是羨慕,像是透過玫瑰看到别的東西。
錢多多問章森:“你喜歡花嗎?”
“還好,”她想了想,以前倒是有人送花給她,可那段糟糕的回憶讓鮮花枯萎,再回憶時隻有淡淡的恨意,“不算很喜歡吧。”
“它們很不實用。”錢多多喃喃自語道,“我讨厭花。”
——可是你認識厄瓜多爾的玫瑰。
章森咽下疑惑:“那這個月的内容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我繼續往下剪視頻了?”
“啊,沒有,你做吧。”錢多多有點心不在焉。
真奇怪,這個公司裡的每個人都好像有故事,這就是四渎所說的【劇本】嗎?
四渎和總裁不在,公司很安靜,章森探頭探腦,終于蹲到清原桃取外賣回來,她拆了蓋子正在吃金槍魚壽司和芋泥球,邊上放着一杯紅豆薏仁水。
章森想吃飯時打擾不太好,想着再等一下,沒想到清原桃一邊吃一邊看手機,章森收到了來自清原桃的雁書消息。
“章魚姐章魚姐,你最近忙不?”
“章魚姐,是這樣的,我最近一段時間都要去醫院複診,工作上顧不過來,”她發了一個可愛表情,“能不能幫我做下海報?”
章森:?
“謝謝章魚姐啦。”
章森直接去工位找清原桃:“我還要做海報?”
章森看起來來者不善,清原桃反問:“什麼意思?我很忙啊,你就幫我一下——做海報真的很快的,就一點點工作量。”
“要不你把工資給我?”
“不幫就不幫呗,陰陽怪氣什麼呢?”
“我早想說了,”章森被清原桃這種理所當然的态度激怒,“上周你請病假,活都是我在做,你好意思嗎?公平點吧,所有的視頻、海報我們平分。”
“上次不是都說好的嗎?你出爾反爾?”清原桃急了,“我都說了我不會剪視頻。”
“不會剪視頻?朋友圈和抖樂裡發的是什麼?”章森冷笑一聲,“不會不能學嗎?”
“你偷窺我幹什麼?我發什麼要你管?”
“那就把你的工作做了。”
兩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大家觀看着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