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詞怎麼說來着,服從行測試,林夜煥懷疑這就是系統對她進行的服從行測試。
看着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林夜煥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可惜,今天網上交流次數也達上限了。
下午六點,忙碌了一天的林夜煥把手機調到靜音,鎖進許芃芃的櫃子裡,閉上眼睛躺在床上,早睡身體好,嗯,早睡身體好。
逃避可恥但有用一直是林夜煥的人生信條,但是,總有要面對的一天。
比如,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之後,頂着水腫的臉,和自己最怕見到的人一起上早八。
再比如,自己被叫起來回答問題,課下卻還是挂着迷之微笑堅持和他用微信聊天,并選擇性忽略昨晚他沉默半小時後發來的轉賬。
不是她不想收,系統輕飄飄一句“目前所有資金隻可通過金币兌換。”林夜煥傾盡畢生所學地罵了一句:你大爺的,管殺不管埋啊。
“抱歉啊,我發錯消息了。”
林夜煥默默把轉賬退回。
感受到身後的目光,林夜煥伸手紮了個頭發,掩蓋自己被盯到發涼的後腦勺。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夜煥看着這句話出神,你這系統,該殺毒了。
[本句源自您的“張口就是霸道總裁語錄”設定。]
删掉!
[抱歉,暫無權限。]
林夜煥承認,當初寫的時候,完全把他當做電子寵物,什麼有意思的都往裡面加,誰成想還有成真的一天。
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幹。
趁着下課的十分鐘,林夜煥和他進行了一場極緻的“大眼瞪小眼”比賽。
系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隻有打開窗簾溝通,才能流露真情。
說人話就是,兩人必須大眼瞪小眼夠十分鐘,才能解鎖她的部分對話權限。
[解鎖劇情:愛始于虹膜宇宙中永生難忘的量子風暴,而非一句簡單的“在一起吧。”]
林夜煥有點震驚于意外完成的支線。
“轉人工”忽如其來的卡痰機械音,搭配着滿滿ai味兒的金句,再加上強行浪漫的瑪麗蘇句式,把她惡心了個沒邊。
[共計三百三十二人因此消除執念,成功脫離系統。]
林夜煥眼睜睜瞅着,前排兩個男生因為系統卡頓,掉幀成百葉窗式退出。
“這真的不是恐怖片嗎?”林夜煥沒忍住說出聲來。
“不,這隻是正常的脫敏訓練。”許芃芃眼睛裡映照出大屏幕上的光,林夜煥順着看過去。
一張張因為患感染而流膿潰爛的臉,逐漸殘缺的身軀在多媒體上循環播放。
林夜煥震驚。
林夜煥強忍。
林夜煥暈倒。
第二次從醫院醒來,一切一如既往地令人崩潰。
[各項課程均已開啟,貴方目前智力水平為:極低,請認真學習,保證達成各項指标。]
“非得強調那倆字嗎。”林夜煥咬着後槽牙核對各個指标,左手摩挲着額頭,企圖通過摩擦生熱讓自己腦内有限的知識膨脹。
“所有必修課須達到良好水平。”
林夜煥承認,作為一位學了七年文科,高中數理化總分沒有語文高的純血文科生來說,寫這些設定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可行性。
本來以為是是爽文,誰知道這系統玩升級流啊!開局npc,想要什麼自己卷呗。
一學期完成高等數學、基礎化學、微生物、工程制圖、概率論,現在在她看來難如登天。
“同學,我可以進來嗎?”路行止站在房門大開的門口敲了兩聲門。
林夜煥點點頭,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可以說話,應了句“請進。”
路行止把東西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又指着盒飯道:“飯是許芃芃讓我帶過來的,她去開會暫時走不開。”
路行止好像還有什麼事沒好意思開口,隻是站在門邊猶豫。
“你……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在病房裡說這種話,還真是人生初體驗,林夜煥感慨于自己語言能力退化之快。
少年有點窘迫,清秀的眉毛蹙在一起,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與她視線交彙,像落水的小狗。
遊戲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看我了……
真可愛啊……
林夜煥盡量表現得不那麼像變态,希望自己沒寫什麼特别過分的劇情。
路行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就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打斷。
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事。
林夜煥祈禱着不要突然殺出來什麼離奇設定。
系統很人性化地彈出她設定集裡最過分的一頁。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林夜煥草草掃了一眼,不敢細看。
趕緊給他找了個台階下,“有急事就快去忙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嗯。”路行止點點頭,穩步走到門口,随後急匆匆地跑下樓。
直到路行止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林夜煥才回過神,往床上一癱。這還是她這幾天以來第一次這麼慌亂。
系統隻大慈大悲地提供了一部分設定,她基本上把自己寫得内容回憶起來個七七八八。
多說多錯,現在她心裡就這一句話。早知道自己寫得那些都會成真,給他寫那麼慘幹嘛,龍傲天雖俗,但過得爽啊!
非得寫什麼爹不疼娘不愛,各個領域屢戰屢敗,哥哥是天才。現在好了,還得自己來還欠下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