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外面是怎麼了?”李娘子把孩子抱在懷裡,輕輕地拍着,見李酒匠進屋,問道。
“沒事兒,說是劉家讓人給偷了東西,正一家一家搜呢。”
李酒匠坐到床上,安慰道。
“丢的什麼東西,至于這樣大動幹戈嗎,大白天來搜不行,非得在半夜,擾人清夢。”
李娘子聽着外面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埋怨道。
“哎呀,估計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來搜的人說是有補償哩,你想啊,上回劉府半夜來上這麼一遭,第二天城中劉家産下賣糧食的就便宜了一半,多好啊,那樣咱們就能省下錢給孩子買些好的。”
李酒匠見妻子似是憤憤不平,連忙解釋,寬慰道。
“你說的也是這麼個理,欸,要是真的這樣那明天你趕緊去,多買點兒。”
李娘子聽了李酒匠的解釋,拍了拍他,說道。
“好,好,多買點兒。”李酒匠看着興奮的妻子,摸了摸因為她太過興奮的拍打而隐隐發疼的地方,一邊微微抽氣,一邊應道。
“瞧你。”李娘子看當家的動作就知道是自己太用力了,騰出一隻手來給他揉了揉,嗔怪道。
“李師傅,我們搜好了,沒什麼事,就先走了哈。”窗外傳來搜尋人的聲音。
“欸,沒事就行,你們走吧。”李酒匠一邊應和,一邊朝外走,還要跟在他們後面鎖門呢。
“快去吧,早點兒去,早點兒回來,還要睡覺呢。”李娘子說。
“好嘞。”李酒匠邊朝外走,邊沖着她擺了擺手。
自始至終,李娘子懷裡的孩子都沒有出聲,在這個格外喧嚣的夜裡,無論是外面翻東西的窸窸窣窣,還是父母的談話,都沒能驚醒這個沉睡的小孩子,他隻是睡在媽媽的懷中,睡得格外安穩。
窗外,是皎潔到有些慘白的月亮,冰涼的月光照到地上,像是有情的參與者,又像是無情的旁觀者。
雲洛靠在窗外的角落,隔着縫隙看裡面的人,那孩子呼吸輕緩,正是和劉達一樣的症狀。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來的時候阿時說這孩子一直沒出聲,那時雲洛還以為是這孩子太過乖巧,沒想到,雲洛咬了咬牙。
身上帶着的小人從衣服内側自己鑽了出來,圍繞着雲洛捂着受傷的胳膊團團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洛竟然從那兩條細長的紅墨水眼睛中看出了焦急。
不用看,鑽心的疼痛昭示那夜行衣下的青紫,她施法試圖緩解。
說來也怪,自己已經在身上施展了掩蓋身形的術法,那時就是靠着這個在劉子欽眼皮子底下拿走無名并順利出府的。
可是剛才碰見劉府的下人,他們分明是能看見自己的,沒有辦法,修仙之人不能無故沖着凡人施展法術,雲洛隻能和他們纏鬥了一番,對方人多勢衆,她廢了好多功夫才從那些人手中逃脫。
不過雲洛手下留情,對方可不是,因為上面的命令,招招都是下得狠手,突圍的代價就是雲洛一時不慎被打傷了胳膊。
不過還好的是,她一出府就把無名給了劉曉,讓她先走,去拿着花救劉達,方法已經提前交給他們了,此時,劉達應該已經恢複生機了吧。
雲洛想着,最後看了一眼屋子内,暗自咬了咬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