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原來身體的緣故讓她很擅長躲避那些靈力攻擊,再加上現在根骨的底子在那裡,痊愈的很快,但她暫時隐瞞了根骨恢複的事情,所以還是打算草草地纏一些繃帶,做做樣子。
時浔殊也知道那些傷隻是看起來有些吓人,其實問題不大,但還是小心地給雲洛敷了一些止血利于傷口恢複的藥,再将繃帶纏地整整齊齊。
太子的異常大家有目共睹,但是黎越禛不提,便也沒人去問,就連雲洛也一樣,不去問為什麼他那樣關注自己這個平平無奇的所謂“廢人”,也不去問他為什麼叫自己“落落”。
記憶中小時候的太子殿下也是穩重的,嫡長子的名頭,嚴苛的教導,一絲不苟的行為舉止,跟長大沒有什麼不同。
但小時候的黎越禛對雲落很好,會給他的妹妹偷偷帶都城果子最大最甜的糖葫蘆,也會教她寫大字,看見好看的發帶和漂亮的珠钗也會給落落妹妹買來。
那時候樂鸾公主還沒有封号,隻是黎越淑,雖是公主之尊,卻總會自己拿自己和雲落比較,比不過還會偷偷哭,雲落會跟在安慰人的黎越禛後面看着她掉金豆豆,還會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癟着嘴作鬼臉。
太子雖然頭疼,卻不訓斥她,隻是偷偷在身後塞給她塊糕點,讓她别添亂。
長大的樂鸾驕傲嚣張,卻還是和哥哥感情一樣好,要是沒有那場大火……
“姐姐,雲洛?醒醒!!!”
有人在叫自己,雲洛一睜眼,看見了時浔殊放大版貼來的臉。
“怎麼了?”
雲洛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她剛才好像做了場夢,夢裡的人臉模糊不清,醒來全是惆怅。
說起來,最近她好像經常做夢,有的時候打坐還能睡着,不應該啊。
雲洛想了想,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好像就隻是做了個夢,奇怪,難道是我想多了?
不過,話說,“阿時,你怎麼變大了?”
剛才貼臉開大沒覺得,現在一看,果然,時浔殊已經變回來本來的樣子,。
原來跟在雲洛身邊的時浔殊就是個小少年,長身體的孩子一天一個樣,“長身體”的時浔殊更是,原來還有所收斂,在雲洛面前當面掉馬之後就有點兒肆無憚忌了,那簡直是咔咔亂長。
好幾次師弟師妹問時浔殊是不是吃了什麼丹藥,要不然怎麼會長高地這麼快,都讓雲洛以“營養跟上”的由頭掩飾過去了。
還好,原來時浔殊扮演的本來就是個營養不良的流浪少年,這樣的理由不細究倒也沒什麼問題。
時浔殊被敲打了幾次也老實了,每天有意識控制身高增長,可架不住每天均速增長,故而現在看起來也快趕上雲洛了,不過因為他不怎麼開口說話,每次都跟在雲洛的身後,故而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但到底是和原身有差别的,現在這樣猛地一看,雲洛還是有一些恍惚。
時浔殊的眼睛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貼近雲洛,按着她的手臂,一金一黑的眉眼彎彎,潋滟着水色。
“姐姐,出不出去玩兒,出不出去,有驚喜。” 時浔殊貼着雲洛的耳朵,看着她的耳朵因為自己呼出的熱氣變粉,手有些想要捏上去的癢癢。
“驚喜?”
“對,驚喜。”
“驚喜個屁。”
皇都問詢閣(問一問)高處,羅秋拿着扇子扇風,寬大的衣袖随着一擺一擺,随手紮的頭發也随着到處亂飛,他指着面前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嫌棄地離遠了些。
“不是,我說你們,不對,洛洛,沒有說你,就你,對,姓時的,就是你,你大半夜消息轟炸我就是為了這麼個破人,害得我覺都沒睡好,你知道這有多麼不值當嗎,你知道浪費了我多少珍貴的睡眠時間嗎,說吧,怎麼賠。”
說着,還覺得不解氣,踹了地上的人一腳。
那人手腳都被綁住,根本動彈不得,躲也躲不成,硬是迎面挨了一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剛剛逃出太子府,還沒想好接下來的去處就被人一悶棍敲暈了,醒來就見到自己面前坐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正打量着他。
黑衣人還以為是自己的對家或者仇人,可是,這般容貌,要是自己見過也應當有幾分印象,又或者抓錯了人?
黑衣人正想開口解釋,卻不料羅秋根本不安常理出牌,黑衣人還一個字沒說呢,羅秋就讓人把他拉下去“好生款待”,不管别的,先打一頓再說。
别看他現在一身黑,裹得嚴實地像個壞了的黑粽子,看起來沒什麼,其實衣服下面被打得一片青青紫紫,又不知道那些人在他身上抹了什麼,以他的體質,明明隻是皮肉傷,傷口卻并不愈合,還有潰爛的趨勢,真是好不凄慘。
“好說好說,别那麼暴躁嗎,還不是當時我不方便做些什麼,這人眼見要跑,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果然,事情看起來順利解決了,羅管事很厲害嘛。”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陰險狡詐的狐狸,你就是想找個由頭折騰我,啊啊啊啊,幹什麼,我說錯了嗎,别躲在洛洛後面可憐兮兮的,你的茶味要熏到我了。”
羅秋一遍說着,還一邊小心地朝雲洛那邊瞅上一眼,又一眼,說實話,好好的人這樣一眼一眼的,就,有一些偷感。
雲洛看着面前的羅秋和時浔殊怼來怼去,聽他們的對話像是兩人相識已久,所以即使相互打趣說話損了一些,也不帶絲毫惡意。
“你們關系很好嘛。”
羅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