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和安芸苓各自站在擂台的兩邊,周圍的觀衆台上喊的都是芸苓仙子的聲音,音浪翻滾,即使雲洛勝了一局,但在雲苓仙子和她的廢物師姐面前,人們還是不會選擇她。
“師妹,請多指教。”雲洛握拳行禮,右手一甩,微雨劍出現在了手中,紅絲遊離,比之尋常顔色更深。
安芸苓抱着燦影劍微微低頭,面目看不分明,一言不發,微風拂過,劍柄上的劍穗随風而動。
雲洛覺得師妹有些奇怪,在她的設想中,師妹該是拿着劍,昂首挺胸,是整個浮玉最活潑明媚的仙子,“師妹,你……”
話都沒有說完,那邊的安芸苓擡頭,兩人四目相對,安芸苓的眼睛不似以往靈動,略顯空洞,還帶着凜然的殺意。
殺意?不過一場對決,雖然前一次見面時師妹心情不好,可怎麼也不至于要緻人于死地啊。
雲洛想着,沒想個明白,就見對面的安芸苓拿着燦影徑直沖了過來。
劈,砍,掃,迎面的攻擊密不透風,安芸苓簡直不像是在用劍對決,而是在用砍刀宰人,下手狠辣決絕,毫不猶豫,這哪裡是面對同門,簡直是在面對生死仇敵。
“師妹,冷靜一下,你有些不對勁。”
雲洛躲閃着,“锵”一聲,兩人兵刃相接,劍身雪亮,照映着兩人的臉,趁着這短暫的時刻,雲洛想要提醒安芸苓。
安芸苓手上用力,劍身彎曲,兩劍相貼,向着雲洛的那邊而去,“不用你假好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什麼?”
雲洛手腕一抖,兩人相撞的劍身一彈,她主動側身向後一退,殘影劍擦着衣服落下,正中衣擺。
如果她沒有這一側身,那這一劍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看台上的人也看出這是下了死手,如果不是另一方躲避及時,砍下一條手臂也是有可能的,瞬間轟然一片,呐喊的聲音稍熄。
這可是同門啊,怎麼下手如此狠辣。
雲洛深處其中,更是知道芸苓下手的狠絕:“你知道?”
安芸苓疾步向前,看樣子,是非要在雲洛身上戳一個窟窿不可:“是啊,我知道,我想要你……”
聲音貼近耳邊,“死。”
“哈?”
雲洛右手隔開攻擊,刀鞘出現左手上,抵在自己面前猛地用力。
“你想要我死?”雲洛摸了摸臉頰上刺痛的地方,剛才距離過近,燦影的劍氣不可避免地傷到了自己,臉上的代面法器破了一個口子,恢複了原來古樸厚重的模樣。
一退再退至不能退,逼至死路,師妹不愧是掌門的親女,在這一點上,一脈相傳。
她歎了一口氣,微雨劍上遊離的紅光更甚。
抱歉了師妹,我本來隻想拿到碎玉之後就走的,但沒想到你送我那麼大個禮。
那就别怪我了。
這麼想着,雲洛抖了抖自己的佩劍,變守為攻,微雨劍如遊蛇起伏,眨眼間,劍光近在眼前。
安芸苓拿着燦影左右隔檔,可是面前的攻擊太密集了,一點兒破綻也沒有,她根本無從下手。
越是格擋,越是煩躁,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深處似有花朵綻放。
“有了。”
安芸苓用劍鞘格擋,主動迎上了雲洛的“微雨”,不僅如此,還試圖将雲洛的攻擊反彈回去。
兩人有來有往,身上的傷痕也在不斷增加,雲洛的手臂被震得發麻,但安芸苓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同為劍修,這本應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可因為安芸苓一上來的猛攻,兩人的體力靈力都消耗地飛快。
大庭廣衆之下,雲洛還尚有顧忌,安芸苓可沒有。
她隻覺得自己越打越興奮,眼中隻有面前的雲洛,她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隻看得見面前的這個人,她想要她消失,這樣,自己的秘密就不會被發現了。
“砰”,又一次兵刃交接,兩人的劍氣相撞,引起一陣疾風。
兩人同時退開,安芸苓放棄自己的劍鞘,将頭上的發簪拿下來,發簪感受到主人的靈力,變化形态成為了一把和燦影模樣相似的劍。
簪上劍,平常可為簪保護主人,關鍵時刻又可作劍上陣殺敵,隻是消耗極大,不得已不會輕易作為武器。
端坐在上方的子陰真人本就覺得不對,此時見安芸苓拿出簪上劍來,暗道不好,隻怕這孩子是要走火入魔,要是平時也就罷了,這可是在擂台上,法則所護,無人能插手。
他如何焦急,卻也無法,隻盼望着安芸苓能速戰速決,等比賽之後自己馬上帶她離開現場才是。
現場認出簪上劍的人不在少數,紛紛猜測這對同門姐妹是不是有什麼龌龊,不然怎麼會将走投無路時使的簪上劍都拿了出來。
擂台下的蕭沐煦也是驚訝,簪上劍更多被當作保護的法器,作為武器使用的時候消耗極大,輕易不會有人動用,這是完全放棄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