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回到公寓。

“陸總，您慢走，我就下班了。”逄嶽目送着陸本下車。

步調沉穩如舊，氣質淩人，如果不看他的臉色，完全察覺不出剛剛的他是怎樣的焦慮急躁。

搖了搖頭，可能這就是成功人士吧。

逄嶽輕哼着不知名的歌謠重啟發動機，掉轉車頭駛離高檔小區。

下班見女朋友去咯！

“嘟嘟嘟嘟。”

摁下密碼，陸本打開門鎖。

沒有開燈也沒有走進客廳，随意地把西裝解開丢在一旁，就這樣坐在玄關處。

打開手機，點進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主頁。

“哈喽大家好，這裡是玉玉……”甜美的嗓音在靜谧的空間響起。

彷佛那個不斷出現在夢中的靓影就在他身邊。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可能是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也可能是某次項目流産，喪氣地想要不幹了，身體記憶下意識地點開了她更新的視頻，柔和的嗓音說着沒什麼大不了的，失敗了再來就是了。

他知道這不是對他說的。

可那時，他也隻是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創建那樣大的企業，開展從未接觸過的新領域，他也在忐忑不安。

賭上所有的積蓄，獨自一人消化着負面的挫敗的情緒，那恰到好處的安慰，讓他整個人都被放空了，所有的惴惴不安所有的迷茫都無影無蹤了。

或許是從那時起，他就習慣了在封閉的空間裡，和她“獨處”。

不想讓任何人聽到她的聲音。

帶着耳機也總覺得别人會聽到。

他像是好不容易得到屬于自己玩具的大狗狗，吝啬地守護着自己的财寶。

生怕被人擄走。

——

隻是簡單的開場白，陸本就忍不住咬起了手指。

他有些克制不住。

明明最初隻是偶然刷到的。

明明說好了隻想看看曾經孤獨的小女孩現在有沒有好點。

從“我隻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她”，到“我想看看她怎麼樣了”，再到“我可以幫她解決煩惱”……

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味。

越來越過界。

沒有人來定義這個界限。

界限就變得越來越模糊。

呼吸急促。

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

陸本你就是這樣惡心的一個人。

隻是對着視頻而已。連面貌都看不清。

可就連聲音都能讓他呼吸急促，讓他魂牽夢繞。

“嗯……”他仰着頭，低喘。

似輕似重的力道讓他想到了下午那隔着玻璃的一瞥。

原來，看向我的眼睛能這麼美。

不是視頻鏡頭裡一閃而過的眼睛。

也不是偵探傳來的照片中或是看向鏡頭或是看向身邊人的眼睛。

是大大的小鹿般的眼睛，清澈見底，盛滿了陸本。

好滿足。

好希望就這樣一輩子看着我。

你也是願意的吧靈靈。

“好啦，今天的視頻就到這裡，希望大家喜歡。”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我們下次再見咯，拜拜。”

随着視頻的結束，暧昧的味道彌漫。

沒有女生婉轉悅耳的嗓音，周圍漸漸回歸沉寂。

清醒後，陸本緩緩起身，關掉手機，拾起随意亂丢的衣服，扶着玄關處慢吞吞地走向客廳。

沒有提起他。

沒有提起婚約。

沒有提起理想型。

如往常一樣。

分享自己溫馨的宅家生活，分享自己和好友聚餐約會。

噢，還分享了粉絲福利。

她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提到了。

就是沒有提到他，唯獨沒有提到他，更沒有提到結婚。

為什麼呢寶貝？

不想和我結婚嗎？

不期待嗎？

寶貝今天見到我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