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吵得不可開交,老臣們跪了一地,聲淚俱下地勸谏:“公主三思啊!”
“老臣以性命擔保,此事萬萬不可!”
年過六旬的兵部尚書跪伏在地,額頭抵着地面,聲音哽咽:
“自大乾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公主強納朝臣為驸馬的先例啊!”
“臣附議!”
兵部侍郎重重叩首,“黎大人身為朝廷重臣,行事如此不端,朝綱何存?”
宋幼甯看着這群臭老頭,之前勸他納夫她不想納,現在想納了,他們反倒不同意了。
“都給朕閉嘴!”
皇帝突然拍案而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幼甯啊……”
皇帝長歎一聲,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不是父皇不疼你,隻是這祖宗禮法...”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内衆臣,
“...滿朝文武都不同意啊!”
宋幼甯看着龍椅上的父皇“大發雷霆”,趁衆人不注意,暗中對她眨了眨眼。
宋幼甯眯起眼睛,看懂了他的暗示。
她突然轉身。
“本宮今日把話放在這兒...黎扶甯就是我宋幼甯的唯一的驸馬”
黎扶甯孤身站在殿中央。
他抿着唇不說話,清瘦的身材站在大殿裡,我見猶憐。
“陛下明鑒!”
謝景明突然高聲道:“黎大人就算與公主有肌膚之親,但罔顧禮法,不守男德,實在配不上...”
“砰!”
謝景明話還沒說完,皇帝一個茶盞精準砸在謝景明腳邊。
皇位上的老父親“勃然大怒”:“放肆!朕看黎卿一表人才...”
說着又對宋幼甯使了個眼色,話音一轉“……雖這禮法不合...”
“夠了!”
宋幼甯正要發功,太後突然拍案,她淩厲的目光在皇帝和宋幼甯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落在黎扶甯的脖子上。
“黎大人,你可知罪?”
黎扶甯正準備跪下,卻被宋幼甯一把拽住。
“祖母要罰就罰孫兒”
她上前一步,“這印子是孫兒咬的,黎大人.……..是被本宮強迫的……”
殿内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幾位年邁的老臣捂着心口,一副随時要昏厥的模樣。
皇帝見狀,知道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他“痛心疾首”地搖頭:“幼甯啊,你...”
“...當真非他不要?”
“兒臣非他不要。”
“即便滿朝反對?”
“那也非他不要”
這決絕的話讓殿内瞬間鴉雀無聲。
禮部尚書顫抖着手指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無人注意之時,黎扶甯垂下頭,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突然轉身,大聲道:“本宮與黎大人自小就定了娃娃親。”
擡手拽過他腰間的玉佩。
“...你們看,這是證物”
皇帝看着情意綿綿的二人,忽然長歎一聲,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
“罷了罷了...”
“朕準了。”
“陛下!”衆臣驚呼。
皇上擺擺手,從袖中取出一道早已拟好的聖旨:“其實三年前,朕與丞相就已屬意黎卿為驸馬。”
“不過那時候公主不同意”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宋幼甯
“隻是沒想到如今...幼甯比朕還心急。”
宋幼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宋洛書早就布好了的局!!!
那些反對的朝臣,那些義正言辭的勸谏,不過都是他的激将法。
皇帝端坐在龍椅,目光在滿朝文武和殿中央那對璧人之間來回掃視。
“衆卿既無異議...”
他故意拖長聲調,看着底下那群方才還慷慨陳詞的老臣們此刻憋得面色通紅。
“那便定在下月初六。”
“陛下!”
吏部尚書撲通跪下,白胡子直顫,“這、這不合禮制啊!六禮未行,納采問名都...”
“愛卿。”
皇帝和顔悅色地打斷,“朕記得你孫女上月拐了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出嫁,從定親到過門,統共就用了五日?就你孫女可以,就不允許公主納個驸馬?”
老尚書頓時噎住,臉漲成豬肝色。
宋幼甯看着吃癟的吏部尚書笑的肩膀直抖,感受到有人扯他的裙擺。
偏頭望去就見黎扶甯一臉羞澀的扯她的裙擺。
這家夥,好的這麼快嗎?
“咳咳。”
皇帝看夠了戲,正色道:“黎卿。”
黎扶甯趕忙收了手,又恢複了那一臉正經的樣子,上前一步,身姿挺拔輕盈:“臣在。”
“即日起卸去戶部尚書一職……”
滿殿嘩然。
宋幼甯猛地攥緊拳頭,她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不對。。
隻見皇帝慢悠悠從懷中取出另一道聖旨:
“改任東宮太師,專職輔佐...”
目光在她身上意味深長地一轉,驚得她是一陣寒顫。。
“...皇太女。”
“朕與皇後過幾日下江南考察民情,在此期間,由皇太女監國……黎太師輔助”
“壞了……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