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意看到這條消息簡直哭笑不得,想象了一下季書鈞壓低眉眼冷着臉的樣子,好像是有點?
他強行止住自己發散的思維,随便掩飾過去這個話題。
【小洛愛吃香菜】:也不是,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經過這一番插科打诨,洛嘉意冷靜了許多,他先是通過驗證碼找回賬号,再跟隋青攤牌,态度強硬地表明賬号依舊由自己保管,對方不得插手。
洛嘉意以退出娛樂圈做要挾,隋青隻好妥協了。
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洛嘉意緩緩舒出一口氣,關掉手機睡覺。
*
淩晨,俞市落了一場雨。濕熱的空氣忽然凝滞,往常聒噪的蟬鳴集體失聲,疾風驟雨在雲層中角力後相繼侵襲,拍打在玻璃上,發出霹靂乓啷的響聲。
新住處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安穩,洛嘉意有些認床,在床上翻來覆去才堪堪讓意識出于遊離狀态,卻被一場忽如其來的雨擾亂了,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他望着頭頂的星空穹頂,企圖找出兩顆完全一模一樣的星星。
閃電在天際撕開一道幽藍色的裂縫,透過窗簾将房間照得亮如白晝。
洛嘉意簡直心驚膽戰,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所有閑情逸緻付諸一炬。随着恐懼一起冒出頭的還有某些不可言說的奇怪反應。情熱期第三天夜晚,洛嘉意驗證了一件事——即使是一牆之隔,單憑自己也沒有辦法捱過去。
口齒生津,喉嚨小幅度滾過數次,難耐的欲望襲來時他迫不得已咬住大拇指,瓷白細長的雙腿夾住被子磨蹭,身體抖得不成樣子。
窗外暴雨好像更猛烈了一些,隔着嘶吼的雷聲,将這場雨夜的狂歡推入最高點。
睡衣動作間被蹭開,露出昏暗環境下的一抹冷白色,清泠泠如朗日的一輪明月,高懸于天幕,至純至美,卻不動聲色。
又有一道閃電自天際穿梭而來,停留在咫尺之間,借着些許亮光,可窺見胸口的些許滾燙,仔細看原來是盈盈月色下的兩株紅梅,風雪愈烈而兀自更加挺翹。
一使勁兒,齒間見了血,洛嘉意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當中咬破了掌根,兩個印出牙齒可愛形狀的小孔汩汩冒着鮮血。
額頭被黏膩的汗水攀附着,稍長的頭發濕哒哒落在耳尖,煩躁幾乎是瞬間就從心底升起。
眼睛霧蒙蒙之際他想起了白日裡那一抹豔色。鮮血奔湧着渴望,連血紅蛋白中的鐵離子被氧化後産生的鐵鏽味都變得香甜,如同泛着蜜味兒的瓊漿玉露,令人口齒生津。
手指按在床單上,留下五個濕漉漉的指印,洛嘉意強行撐起癱軟的身體,思緒也清明了許多,他将那種朦胧的渴望按在心底,用箱子封存起來。
身體開始蠢蠢欲動,洛嘉意立即翻身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上就奔向隔壁。匆忙之間沒有注意到床單上那灘被洇濕的痕迹。
洛嘉意太過于熟悉這種如蟻噬心的焦灼感受,如果下一刻不能見到季書鈞,聞到他的氣味的話,那麼那些醜陋的觸手就會生出來。
他的身子抖得厲害,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即使一場雨驅散了些許燥熱,他也不該覺得冷,站在季書鈞房間門前,感應燈應聲亮起,他卻有種置身冰天雪地的錯覺,刺骨的寒意叫嚣着企圖将他吞沒。
他強行穩住心神,扣手敲門。
季先生能聽到嗎?
季先生願意起來開門嗎?
會不會太打擾了……
心緒雜亂,一時之間被衆多念頭充斥着,他忐忑不安等在門外,等待的每一秒都漫長又漫長。
“稍等。”
門内傳來低沉的聲音,一門之隔顯得有些悶悶的,清晰落入洛嘉意的耳朵卻如同一道救贖的天籁。
門被季書鈞打開,他明顯一副從睡夢中被叫醒的模樣,身上穿着煙灰色裁剪精良的絲綢睡衣,一撮頭發被壓得微微翹起來,沖淡了平時周身的冷冽氣質。
“有事嗎?”
聲音還算平靜,洛嘉意代入了一下自己,若是大半夜被人吵醒,真的會大發雷霆的。
思及此,他愈發不好意思,睡衣下擺被蔥白的手指扯出褶皺,整個人顯得特别局促。
“我……我能和你一起睡嗎?打雷……我有點害怕。”洛嘉意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請求。
怕打雷隻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原因……被他經過一番挑揀,勉強可以拿出來說。
季書鈞沉默不語,死一般寂靜籠罩下來,連外面聲勢浩大的暴雨都仿佛瞬間噤聲一般失去存在感。
感應燈倏地熄滅,兩人的呼吸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等待宣判的每一秒都被刻意拉長,洛嘉意仿佛能深切地感受到高懸在頭頂的鍘刀将落而未落,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着極大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