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快快快,看看為師抓到的獵物,能做成什麼好吃的?”
未見人先聞聲。
葉絮塵健步如飛,手裡拎着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看清楚長條是什麼後,趙無晟:“……”
這師父,真莽。
趙無晟剛想說什麼,身後傳來一道尖銳的驚叫聲。
“啊啊啊蛇、蛇蛇!”
“師師傅有蛇!”
“蛇?哪裡有蛇,是不是毒蛇,小六你在哪,你沒事吧?”
聽到徒弟的尖叫聲,郭師傅立馬和另外兩個徒弟從井坑裡爬出來,語氣急切。
頭剛探出來,就和拎着蛇面露嫌棄的葉絮塵四目相對。
郭師傅看了看他手上細長的蛇,又看了眼還在嚎叫的小徒弟,兩眼一瞪:“這蛇還活着嗎?”語氣輕飄飄的。
葉絮塵:“當然活……”
趙無晟:“已經死了。”
怕把人給吓出好歹來,趙無晟一把把蛇從師父手上撸下來,不動聲色地敲了一下它的七寸,方才還有扭動迹象的蛇瞬間癱軟。
“看吧,已經不會動了。”他晃了晃手上的蛇。
郭師傅松了一口氣,“死蛇啊,那就好……小六!别叫了,一條死蛇,怕什麼。”
“啊,死蛇嗎?”小六的嚎叫戛然而止。
他撓了撓頭,見大家都看着自己,不禁紅了臉,連忙撿起因為驚吓而掉落的工具,繼續幹活。
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嘀咕,明明他剛才還看見那蛇動了,眼看着就要從葉先生手上逃脫,難道他看錯了?
小六晃了晃腦袋,一想到自己的丢人表現就恨不得把臉都遮起來。
廚房,安澤蘭對着兩米長的烏梢蛇兩眼發直。
“晟哥,做蛇羹嗎?”
他們之前吃過蛇肉。
烏梢蛇的肉質在幾種蛇肉中排得上前号。
“葉師父真懂吃,一抓就抓了口感最好的這種。”安澤蘭很是佩服對方的這種美食直覺。
就像前兩日對方對他做的檸檬水持懷疑态度,事後結果證明,葉師父的懷疑不是沒有理由的。
想起當時葉師父喝了檸檬水後扭曲的表情,安澤蘭還有些心虛。
他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在放鹽的時候不小心多抖了一下,然後為了把鹹味蓋過去,又多放了些蜂蜜。
最後的産物就又鹹又甜還酸。
安澤蘭自己說喝了一小口就不敢再碰了。
這件事導緻了現在葉師父一看到他靠近廚房就警鈴大作。
烏梢蛇肉質細嫩,味甘,山珍海味中必然是有它的一席之地的。
無須複雜的烹饪手段便能享受到極緻美味。
但葉絮塵帶回來的這條約莫有三斤多,隻做一個菜未免單調。
趙無晟便把蛇肉分成了兩份。
一份切段和老母雞一起炖煮,輔以蔥姜枸杞點綴,濃香勾人,色澤鮮美;
另一份撕成細絲,加入調料腌制,澱粉水勾芡,煮熟後細膩嫩滑的口感,和滑肉相比各具風味。
安澤蘭全程看得目不轉睛。
他對廚房并非一竅不通,上次的檸檬水純屬意外。
下次,他一定要一雪前恥,颠覆自己在葉師父那裡的印象。
“如何,看明白了嗎?”趙無晟蓋上鍋蓋,笑眯眯地看向安澤蘭。
“小意思,沒難度,下次就讓我來給你們露一手。”安澤蘭握了握拳,信心滿滿。
趙無晟:“我很期待。”
葉絮塵:“為師……”不敢期待啊。
後面的話在徒弟威脅的眼神中息聲。
罷了,有的吃就行了,大不了到時候少吃點,晚點再找徒弟開小竈作為補償。
***
又是一年仲秋。
鎮上的商鋪裡都賣上了與仲秋有關的貨物,燈籠、玉兔吊墜或耳墜、蟾蜍瓷盤、畫有月桂的團扇折扇等,還有糕點鋪裡不能少的月餅。
各家店鋪裡賣的月餅多是豆沙、五仁餡兒的,于是真味食肆又在這個時候出了一把好大的風頭。
蛋黃月餅、鮮花月餅、火腿月餅、棗泥月餅、鮮肉榨菜月餅……
酥皮的、硬皮的、冰皮的……
主打一個口味齊全,應有盡有。
且不說味道如何,外形是絕對好看的。
光是模具,趙無晟就找人打了幾十種。
各式的花樣,看得人眼花缭亂,精緻的月餅置于瓷盤中,小巧玲珑,令人舍不得咬下。
仲秋前半個月放出了樣品,仲秋前十天才真正開始出售,熱賣了足足十天。
連縣裡都有大戶人家慕名而來。
而針對這批人,趙無晟又專門推出了定制款禮盒,狠狠地賺了一筆。
仲秋當日,葉絮塵早早地出門和安澤蘭進山狩獵。
狩獵的任務一個人就能完成,但誰也不敢放任葉絮塵一個人外出。
誰知道等他再回來是不是又一個十年後了?
趙無晟則留在家中準備其他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