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吧,嘈雜喧嘩,人聲鼎沸。音樂聲動感十足,震耳欲聾。形形色色的男女們聚集于此,在舞台中央恣意狂歡。
燈光昏沉,更增添了幾份夢幻迷醉的色彩。
一個年輕女人忽然從外面進來,她顯得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純色白T恤,水洗藍牛仔褲,看起來是大學生模樣。而且還是個從來沒有涉足過此類地方的青澀學生。
而她似乎也确實不是來這裡玩的,女人微蹙着眉頭,看也沒看正在狂歡的人群,隻打量了一下酒吧内的布局和方向,就邁開腿,徑直朝着某個位置走。
因為遠離人群,所以沉溺享樂的人們,并沒有注意到她,偶有幾個注意到她經過,為其美貌所惑的男人想上前搭讪,但又因她那生人勿近的冷淡氣場躊躇卻步。
單奚澤就這麼順利地一路來到最裡邊的上下樓通道處,剛想繼續往前走,卻又停住了腳步。
就在她的正前方,一個強壯男人将一個女人堵在了拐角處,正滿臉垂涎地盯着對方,口裡說着搭讪的話。
“小姐,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他的語氣輕亵而猥瑣,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有着怎樣的意圖。
被堵住的女人沒有說話,她身材高挑纖長,一身黑色露肩裙,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從單奚澤的視角看過去,能看見對方線條分明的鎖骨,以及微微上擡的精緻下颌。
單奚澤隻是面無表情瞥了一眼,原本并沒有管閑事的打算。但是借着昏暗光線看清女人那張漂亮的側臉之後,她認出來,對方是自己認識的人。
陸以朝。
陸以朝的臉上有着輕微的困擾,但是依然保持着和煦有禮的笑:“不用了。”
正當男人不死心地想繼續糾纏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
“學姐,我找你很久了。”
男人一愣轉頭望去,正看到一個容顔姝麗,冷冷注視着他這邊的年輕女子。
對方的視線掃過他,然後落在他對面的人身上:“這個人是在騷擾你嗎?需不需要我去叫李雄他們過來?”
“别别别!是我打擾了。”男人原本還有些遲疑,聽說她要叫人過來連連擺手,倉皇地逃走了。
“沒事吧?”單奚澤這才走到陸以朝的身邊,開口問道。
陸以朝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這事多謝你了。”
說要叫人什麼的自然是假的,就連剛剛的名字都是單奚澤臨時編的,但有一句卻沒作假,那就是眼前的女人确确實實是她同一所大學,且同一個院系的學姐。
以及,單奚澤确實是來這裡找人的,隻不過找的不是眼前這位。
在這裡見到陸以朝,單奚澤還是有點意外的,沒想到看起來喜靜的學姐會來這種吵鬧的地方玩。但也隻是就這一點感到詫異罷了,并沒有多餘的想法。都是成年人,就算來酒吧玩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此刻的單奚澤才看清眼前人今天的模樣。陸以朝打扮得并不算豔麗,臉上隻是薄施粉黛,一身黑裙更加襯托出她的白,整個人顯得神秘低調。
但不知道究竟是昏暗環境,還是對方穿了一身黑裙帶來的影響,眼前的人讓人莫名感到危險。
不是那種被兇猛動物盯上的危險,而是……會被精怪蠱惑着,一步步陷入沼澤無法自拔的危險。
如果說單奚澤平時見到的陸以朝是溫和宛轉的虞美人,那麼此刻的對方就是引人上瘾的罂粟花。
單奚澤默然收回視線:“我還有事,回見。”
說罷越過陸以朝,往着地下一樓的方向走去。
陸以朝也沒有攔她。兩個人的關系本就算不上多麼熟悉,頂多算得上點頭之交罷了。
單奚澤下去還沒多久,一個人忽然走到了陸以朝的身邊。
是剛才那個男人。
“陸二小姐,我這演技還可以吧?”
男人全然不似剛才單奚澤在時對待陸以朝的那副猥瑣模樣,而是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語氣谄媚說道。
陸以朝淡淡點頭,微笑着遞給他一張支票:“辛苦了,這是你的報酬,”
“不辛苦,不辛苦,能幫上陸小姐的忙是我的榮幸!”
男人忙不疊地接過支票,在看清上面的數額之後臉上已經笑開了花,還沒忘記連連恭維道謝。
他拿着自己這次“演出”的報酬走開,心裡美滋滋的。這陸家的大小姐果然和大家說的一樣好,不跟其他有錢人一樣擺臭架子,而且還這麼守信用,跟她哥陸之野那個老是對他們吆三喝四,還看不起他們的垃圾富二代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直不像一個娘胎出來的。
送走了男人之後,陸以朝聽見系統不解的聲音:『宿主,你在女主面前演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
陸以朝側過臉看向剛才單奚澤下去的方向,無聲地笑了笑。
陸以朝知道,自己和對方很快還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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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奚澤來到地下一樓,謹慎地推開門。與上面嘈雜的酒吧相比,這裡是另一方天地。寂靜無比,同時隔音效果也很好,隻能偶爾聽到從地面上方隐約傳來的,酒吧裡的音樂聲和人聲。
她的面前是一條幽長得看不到盡頭的長廊,而這一路上放眼望去一個人都沒有。
單奚澤本能地感覺到了怪異和違和,但頓了片刻之後還是往前走。
長廊的兩邊是一個個房間,單奚澤按着号碼沿路而過,忽然聽見自己身後剛剛經過的某個房間傳來門被撞開的聲音。
然後是女人的嬌呼聲:“陳少,你輕點嘛,人家撞在門上好疼的……”
醉醺醺的男聲随口安慰兩句。接着又安靜下來,隻聽得見衣物滑落的窸窣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氣。
單奚澤渾身繃緊,手指下意識收縮成拳。
但好在那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單奚澤,親熱了一陣之後又把門一關,回房間裡去了。
單奚澤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她已經隐隐猜到,這裡多半是那種特殊的地下會所。
她是收到朋友謝茹的求救信息才來的,對方在電話裡哭得十分凄慘,卻不願告訴單奚澤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給了她這個地方的地址和房間号,讓單奚澤一個人過來救她,還哀求單奚澤一定不要報警。
盡管關系算不上特别親厚,但到底也算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兼現在室友,單奚澤不能袖手旁觀。她确實沒有報警,按照對方給的地址找了過來。隻不過雖然沒有報警,卻也做了一定的準備,提前發了定時消息給另一位室友,以及跟自己青梅竹馬的齊諾,叮囑他們如果自己兩個小時之内還沒帶人回去,就不必再管那麼多,立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