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
女人低笑,輕柔地撫摸對方臉頰。
而後她從單奚澤身上略微移開,手卻依舊搭在對方腰間。就這樣擁着懷中的人,心滿意足地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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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之後,陸以朝連連向單奚澤表達歉意。
“抱歉小澤,我睡相太差了……你沒被我影響吧?”
畢竟當她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整個人半壓着單奚澤的畫面。很難想象在這樣的情況下,單奚澤還能睡個好覺。
『裝的吧宿主,你對女主做了啥?』
系統幽幽地問道。雖然它昨天開了休眠模式啥都沒看到,但它可不信自家宿主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僅僅是“睡相差”。更何況,女主單奚澤的表現也很奇怪。
“一點……小伎倆。”陸以朝慢悠悠道。
而被道歉的單奚澤搖了搖頭:“沒事,不用太介意。”
她盡量低着臉,試圖掩飾自己前頸上深深淺淺的吻痕,那是陸以朝昨晚留下的印迹。
陸以朝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在聽到她說沒事之後便松口氣道:“那你先換衣服,我去浴室裡換。”
說罷,陸以朝轉身出去。
在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之後,單奚澤才如釋重負,整個人松懈了下來。
她剛剛當然說的是謊話。事實上她不止被影響了,還因此一整晚都沒徹底睡着。
畢竟,被喜歡的人那樣對待……是誰都會睡不着。
但是陸以朝醒來之後的反應卻令她有點失望,對方似乎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隻當成是自己睡相糟糕。
難道真的隻是睡着後的無意識舉動?
單奚澤不想相信這種可能,但又不得不承認。要不然還能是陸以朝故意的不成。
她輕微地歎了口氣,擡起手輕撫過脖頸處的吻痕。心中的甜意和空落交替混雜。
仿佛還能回想起,昨天是如何被陸以朝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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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學校的中心禮堂裡,單奚澤和另外幾個學生站在門口等待。他們作為學生代表站在這裡,等着接見即将到來的貴賓。
此時的單奚澤已經從先前的情緒中恢複過來,她身姿筆直,神色淡然,隻有眼底仍藏有些許殘留的心事。
不一會兒,旁邊傳來了另外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語氣中帶着新鮮和興奮:“快看快看,那就是我們要接見的人吧?”
“中間那個是不是集團總裁啊,居然這麼年輕嗎?還真是年輕有為。”
單奚澤擡頭,正好看見走在衆人中央的顧氏集團新任總裁,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而她也一眼認出,對方就是顧宸年。
等到走過來之後,顧宸年和旁邊的校領導寒暄幾句,目光幾次從單奚澤身上瞟過,有校領導看出了這一點,好奇問道:“顧總,您認識這個學生嗎?”
而顧宸年也笑着說:“是認識,單同學之前當過家弟的家庭教師。”
便有擅長溜須拍馬的人立刻啧啧稱歎,說真是緣分。顧宸年也就一直笑眯眯盯着單奚澤:“是啊,真是緣分。”
他見單奚澤神色如常,并沒有明顯表現出對他的厭惡之情,還以為是陸以朝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她還不知道之前那事是自己幹的。因此放心了下來,自得地裝起了好人。殊不知,單奚澤隻不過是在掩飾對他的厭惡罷了。
前幾日輔導員把單奚澤叫到辦公室裡,說是顧氏集團新上任的總裁會親自來A大,希望單奚澤能作為學生代表接見陪同。單奚澤原本沒什麼意見,但是在聽到是顧氏集團之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聯想到了顧宸年這個人。
而如今這個預感應驗了,她見到的人果然是顧宸年。
不過顧宸年顯然還以為她不知道他幹的那檔子破事,還想假裝自己隻是她教過的學生的哥哥,那個隻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斯文青年。
單奚澤垂下眼眸,心中的抵觸和惡心更是達到極點。隻不過她一向冷淡,因此就算現在面無表情也沒人覺得奇怪。
一路上顧宸年都對單奚澤表現得關懷有加,走了一會兒之後更是使了個眼色,讓跟着的人同校領導們應酬,自己則直接表示想跟單奚澤單獨聊聊。
因為剛才從顧宸年口中得知兩人認識這一信息,校領導和其他學生們也沒太疑惑,隻以為顧宸年是想就他弟弟學習上的事向單奚澤道謝。于是他們也就領着其他人繼續往贊助活動現場走,留下單奚澤一個人跟顧宸年單獨相處。
“單……”顧宸年剛想喊單奚澤的名字,想了想又改口問道,“我可以叫你奚澤嗎?”
他表現得如此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被他迷惑,認為這是一個謙謙君子。
但是單奚澤卻十分清楚,這副看似是君子的皮囊下,潛藏着的是怎樣醜惡又肮髒的靈魂。
聰明如單奚澤,自然明白顧宸年現在在她面前裝模作樣,是因為之前來硬的沒成功便想來軟的,利用先前的這層熟人關系使她放下戒備心,讓她上當而後一步步誘騙。所以就算現在獨處對方也不會直接對她下手,而會揣着這副溫文爾雅的皮相,想辦法親近她。
在明白這一層之後,單奚澤便疏離地說:“還是不了。”
她心裡還是對顧宸年這個人充滿排斥的,所以就算可以裝出表面上的客氣,她也還是不想跟他虛與委蛇。
眼看單奚澤軟硬不吃,這讓顧宸年不由得心生煩躁,但他還是極力按捺着心中的躁意,維持表面上的體面,繼續說道:“最近學業上可還繁忙?自從你請辭之後,小宇換了好幾個新老師都不滿意,說還是你教得最好。”
他沒說的是,顧皓宇不滿意的并非那些新老師的教學水平,而是她們的相貌姿色。他這個弟弟和他一樣,都還惦記着單奚澤這棵沒摘到手的高嶺之花呢。
單奚澤一言不發,如同沒有聽見他的話。
對于對方毫不給面子的冷場,顧宸年心裡咬牙切齒,卻依舊裝作不在意這尴尬的氛圍,做出風度翩翩的紳士氣度:“如果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頓飯,彌補一下上次的遺憾。單老師能否賞臉應邀?”
一邊說着,他伸出手,想去握住單奚澤的手。
但是他顯然沒有這個機會。單奚澤本人當即意識到他的意圖,果斷地朝後退了一步。還沒等他從這個動作反應過來,旁邊忽然有人快步過來,阻隔在了他面前,以保護者的姿态将單奚澤護在懷裡。
此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匆忙趕來的陸以朝。
“顧宸年。”女人看向顧宸年,一向溫和的聲線此刻卻異常冰冷,“你不該打她的主意。”
被陸以朝護在懷裡的單奚澤抓緊了她的衣袖。
心裡不是驚恐或者害怕,而想的是……
終于又見到以朝了。
自從上次一别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