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盤旋于雲間,天界環繞着似流水般綿長的柔霧,隐隐聽見誰家吹響的仙笛,袅袅動聽。
各家仙子穿着各色鮮豔的绫羅衣裳,似花般嬌豔欲滴的美人們嬉戲打鬧,遊玩雲間。偶爾有仙子伸出纖纖細手攜來一朵彩雲别在發絲上,惹得周圍傳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然而,這樣一番美景卻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位小仙君匆忙跑來,驚慌地拱了拱手道:“諸位仙子,大事不好了,魔尊易鶴行又跑到天界來鬧事了!聽說他打傷了不少看守南天門的護衛,還毀了好幾座神殿,看樣子馬上就要到咱們這了,咱們快點逃命吧!”
“魔尊易鶴行?”一位身着彩色霓裳的仙子皺起眉來,面上的嫌惡毫不掩飾:“他又來幹什麼?這魔頭不好好在魔界待着,倒是把咱們天界當家了,三番兩頭往天上跑,真是不消停!”
另一位仙子也道:“是啊,真晦氣,每次他都趁帝君不在的時候來,有本事等帝君回來再鬧啊!帝君不在他就作天作地,帝君一來就跟耗子怕貓似的,又拆金殿又打仙人,咱們天界招他惹他了?”
“噓,快少說兩句吧,這魔頭兇殘無比,若是被他聽見了可不好,等帝君回來給我們撐腰時再罵他也不遲。”
彩衣仙子沉思一陣,又道:“你們說這魔頭三番五次來天界為的是什麼啊?總這麼一直盯着這裡不放,咱們天界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害。還不是因為那傳說中可以使妖魔法力大增的上古法寶赤血珠嗎!易鶴行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它,三天兩頭便要往天界來翻一遍,非要拿到它不可……要我說,那赤血珠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要不為什麼天帝和魔尊都找了多年,卻一直都找不到呢……”
瓊仙京内傳來一陣喧嘩和四散逃離的聲音。
一個模樣清秀的小姑娘趴在牆角邊,用眼睛瞄着正奔走的人群,歪着頭聽了一會,似乎沒太聽懂她們在說什麼,又悻悻地将頭縮了回來。
這姑娘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身上穿着淡藍色的仙裙,一雙眸子透着晶瑩的水汽,仿似誰家偷跑出來玩的楚楚可憐的小兔,周身帶着惹人憐愛的靈氣,一看便是個活潑靈動的小仙子。
整個仙界因為即将到來的魔尊變得雞飛狗跳,而這小姑娘的眼裡卻毫無懼色,雙眸依舊神采奕奕,似乎這即将到來的一切與她毫不相幹,一點也沒有跟随她們離開這裡的欲望。
她轉過身,不慌不忙地走回了仙京之内,嘴裡也喃喃地哼着小調,步伐歡快地踱步在雲間。
瓊仙京是各家仙子居住的所在。
京中既有仙氣四溢的高山流水,又有大大小小富麗堂皇的金殿。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将兩種截然不同的的氣息結合在一起,相互雜糅融洽,倒是平添了些說不出的美。
瓊仙京内的小殿毫無規律地四處坐落,每個小殿都是一位仙子的家。
這些小殿的殿觀都十分有殿主人的特色。
有的殿主人喜山,殿便依山,有的喜水,殿便傍水,有的喜花草,殿便立于叢林裡。
比如荷花仙子的殿,就是依水而立,殿門口開滿了荷花,終年芳香四溢。
再比如黃雀仙子,它的殿就是設在森林間的樹上,朝氣蓬勃一片生機。
而這小姑娘,則腳踩一朵軟綿綿的小彩雲,慢慢悠悠地繞過森林,穿過小河,越過金殿,飛了好一會,終于在一處偏得不能再偏的山溝前停下。
山溝前搭着一處茅屋。
茅屋外小院的栅欄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塊木質牌匾:兔仙居。
很明顯,這茅屋大概就是這位小仙子的宮殿了。
小姑娘下了小彩雲,蹦跶着走進了小院。
兔仙居的茅屋歪歪扭扭的,似乎會一推就倒。院内還長着一塊不大的蔬菜地,倒是讓這寒酸的茅屋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菜地綠油油的,地上排隊似的長着很多圓滾滾的蘿蔔和各色的蔬菜,新鮮得緊,光是看着就讓人嘴饞。
似乎是注意到蘿蔔成熟了,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她一攬身上衣裙,手心一張,不知從哪裡變出了把小鏟和籃子,小貓見魚般輕車熟路地鑽進了菜地裡。
對于拔蘿蔔這件事,小姑娘似乎很會使巧勁,她左扭右扭,沒過多久,一個圓滾滾的蘿蔔便連根帶泥地被她拔了出來。
這蘿蔔白生生的,拎起來沉甸甸,水分很足,一看就很脆。
小姑娘嘴角咧了一咧,用手拍了拍蘿蔔上的泥土,正想将蘿蔔裝進籃子裡時,忽然瞧見兔仙居外遙遙地走來了兩個行色匆匆的仙子。
那兩名仙子一個手持荷葉儀表堂堂,一個身着紅裙雍容華美,仔細一看,這兩名仙子小兔仙都是認識的。
以為這兩名仙子是想進到兔仙居來做客,小姑娘忙向這兩名仙子揮了揮手,興奮地兔耳朵都快豎起來了。
卻不想,這兩名仙子直接繞過了兔仙居,探身奇怪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動了動,似乎在說着什麼。
小姑娘是兔仙,耳朵是比較靈敏的,她自然也聽到了這兩位仙子的談話。
“芳晴仙子,你看你看,這不是咱們殿新來的兔子仙嘛?易鶴行都快找到這來了,她怎麼還有閑心在這挖蘿蔔啊!”那個手持荷葉的仙子道。
被喚芳晴的仙子瞥了小兔仙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别管她了,這兔仙剛成仙不久,初生牛犢不怕虎,沒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根本不懂易鶴行的可怕之處,讓她跑她也不知道往哪跑。”
“那咱們帶上她一起吧,魔尊現在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赤血珠,她一直待在這,到時候一定會被魔尊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