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簿是掌管時間溯回的聞時星君與帝君共同所鑄,它的神奇之處就在于它能在簿本中加快時間流逝,依照現有任務完成的情況,推演看到完成任務之後還未發生的場景片段,繼而來評判任務完成的好壞。
短短的片刻功夫,神廟已經搭建完成。
像是為了乞求雙神保佑一般,這座神廟建立得離稻田很近。
此時的稻田生長的已經比人還高,微風一吹,田間簌簌作響。
除去稻田,寬闊的田野裡,各類蔬菜生長的郁郁蔥蔥,空氣中是不是飄來泥土的清香。
雙神廟中,香火袅袅不斷,百姓們絡繹不絕。
不少百姓都帶着自家剛種出來的蔬菜,将其洗幹淨後虔誠供奉,以此來感謝雙神庇護。
這些蔬菜水果供奉一天後,村民們便會将蔬果或是交換着吃,或是各自拿回家,從不讓食物白白爛在雙神廟。
經過一次饑餓後,日照村的村民要比以前的他們更加珍惜糧食。
“雙神廟?”
看到這三個字,衆仙紛紛看向彼此,臉上寫滿了疑惑,有些摸不到頭腦。
“雙神?誰是雙神?”
有仙君眼色立刻警惕起來:“六界之中,誰敢自稱神?”
“就是啊,就連帝君都不過隻是仙位,誰的膽子那麼大,敢越過帝君稱神?”
衆仙臉色難看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未熄,密切的留意起了他的神情。
雖然凡人常将神與仙混為一談,常被凡人統一稱作神仙,可衆仙都知道,神是神,仙是仙,神與仙截然不同,二者間的距離中有着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仙是可以通過凡人或動物修行而來的,而神,則是自天地初開時就已經存在的,是擁有神力的、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六界之中,除了上古時期已經隕落的神明外,便再未出現新的神明。
在他們的認知中,從未見過真正的神。哪怕是天帝未熄,都隻能身居仙位,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小仙,根本連“神”這個字都不敢提及。
可如今,這兩個平平無奇的小仙,竟被百姓尊稱神明,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出乎意料的是,見到這三個字,未熄面色如常,并展現絲毫怒意。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覺得未熄那一向深鎖的眉頭在此時似乎舒展了幾分。
衆仙盯着未熄看了好半天,見他并無發怒之意,才又将目光看向畫面。
畫面一轉,落在了殿中的神像上。
“你們看,他們雕刻的臉,那不是小兔仙和夏柔嗎?”有神仙道。
衆仙定睛細看,隻見那精雕細琢的石頭上,分明雕刻着兩個女子的面容。
這位雕刻的師傅技術很好,不用細看便能看出那神像是誰。
小兔仙的神像身着樸素合身的衣裙,她臉龐溫潤,嘴角上是恬淡的笑意。她手持一個籃子,裡面裝滿了新鮮的蔬菜,腳邊的土壤上,還雕刻着一根被埋在土裡的蘿蔔。此刻的她輕輕擡眼看向遠方,像是在注視着勃勃生機的大地,眉眼中盡是溫柔與慈愛。
在她的神像旁,恭恭敬敬地雕刻着四個大字:農神解憂。
再看另一邊,夏柔雖是女子面容,卻被百姓們為她披上了一身堅硬的戰甲。她一頭長發随意披散,非但不顯得淩亂,反而增添了幾分潇灑凱旋的英氣。她頸上挂着一塊栩栩如生的蝴蝶玉佩,下巴微微昂起,目光堅定地注視着前方,嘴角挂着一抹潇灑的笑意。仿佛随時準備沖鋒一般,猶如一位凱旋而歸的将軍。
在她的神像旁,同樣工工整整地雕刻着四個大字:将軍渡厄。
“在我們的心中,她們就是神。”
一個女子跪在神像前,她将一束鮮花擺放在了将軍神像的前面,她眼中含淚,神情複雜。
像是回答衆仙的疑問一樣,女子的聲音準确又清晰地傳入了每一位神仙的耳内:“若不是她們,從我走進花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死掉了。”
“在她們到來之前,我從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我以為我這一生,隻能像一隻羊、一隻畜生一樣,跪在地上,失去自己的意識,忘記自己的名字,任人宰割,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可是,那一天,她們來了。”
女子的在神像下,仰頭仰望着夏柔的神像,像是透過那神像看到了什麼一般,眼中閃爍出了燭火的光亮。
“以前,我并不相信這世上有神仙。”
“我的孩子哭鬧着喊餓,我的家人為了幾袋糧食将我兌換,我的丈夫為我梳妝,我的鄉民親手将我送上花轎……”
“人人都想要我犧牲去換取他們溫飽,我不怪他們,我一直以為,犧牲我一人能換取短暫的溫飽是值得的,我已經習慣如此了。”
“可是,直到她出現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竟然有不需要我為其犧牲便能帶我脫離苦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