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難得有些促狹：“可不能尋常對待，還是相信白紙黑字。”

棠橙翻開合同，對席白的話還是比較贊成的，在法治社會白紙黑字更讓人放心。

一行行的方塊字組成的語句條理清晰，對棠橙很有利。

作為曾經的資本家，棠橙都要誇席白的用心良苦，打工人夢寐以求的老闆。

不僅福利很好，工資高，工作時間彈性。

唯一苛刻的就是對他的離職有所限制。

棠橙食指點在合同的末尾空白處，擡眸看向正襟危坐的席白。

語調微揚： “席總真要給我一個‘餡餅’的話，那我可就簽了。”

席白将一支黑金色的鋼筆放在棠橙的手邊，偏棕的眼睛可以望見縱容的底色。。

“良才美玉，求之不得。”

棠橙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麼，利落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血賺不虧。

棠橙一連簽了兩份，勞動者和用人單位各自持有。

席白收起他那份，在他眼中這輕飄飄的紙張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鍊，另一頭連住了棠橙。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确保這根鍊子沒有斷開的一天。要是棠橙離職回了山裡，他都沒地方哭去。

棠橙下車後，看了看自己的衣裝：“這樣穿會不會被攔下來？”

私人展覽是有門檻的，臉是第一要素，其次，裝扮就成了判斷的依據。

席白身形颀長，身上的西裝沒有牌子，卻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遑論一身氣度翩翩，貴氣逼人。

棠橙站在他身邊，第一眼很容易被忽視，内斂的平和感，但如果能注意到，就會發現衣裝樸實也壓不住的風華。

宛如面對浩瀚的大海，無論底下漩渦多猛，海平面永遠是風平浪靜。

棠橙不想節外生枝，要是被人攔下來就不好玩了，不過他相信席白安排穩妥。

“不用擔心，我們從内部的通道進去，有人等着，這個場地也是席氏名下的。”

話音剛落，停車場出口一個戴着工牌的男子小跑了過來，看見席白的時候眼睛一亮，“席總！這邊請！”

棠橙沾了席白的光，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了私展内部。

工作人員在前面領路，到展會口停下：“席總，按照您的吩咐，私展的開展時間在六點半之後，現在沒有人員入場。”

棠橙也不拘謹，進展會後一路邊走邊看，牆上的分割元素也很有金屬科技風，還擺着一些模型。

席白當然不催促，好整以暇地跟在棠橙身邊。

棠橙看了幾個模型設計，轉頭問一邊的席白：“這個科技展，其實是關于全息技術的吧。”

或者說，關于初級的全息技術。也難怪沒有風聲露到外面。

畢竟全息技術發展到最後，相當于另一個不老不死的世界，如何能說擁有一個人一生經曆的全息體不是另一個他？

現在隻是初級的全息體驗，或者說，大家都想邁出的第一步，精神接入。

棠橙看到的模型實際上就是設計者思考過程的具象化：幾種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以及其中一種的大緻路徑。

席白點了點頭：

“對的，前段時間這項技術剛剛被席氏買下，設計師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多方協調，才願意舉辦一個私展。”

席白能理解有能力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

“協調的那個人就是我的朋友，正好順路，我就想帶你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