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熱衷戰鬥的家夥,我理所當然的對平靜這兩個詞無感,我主動提出去履行神父的職責,我的便宜爹卻說:“你需要休息。”
“你現在風頭太盛,之前你就在報告裡寫過,血族那邊用你開了個賭局,賭誰能奪取你的性命,現在跑去狩獵吸血鬼,很容易被那群嗜血的異族盯上,這次你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
“可我的職責不就是如此嗎?”
便宜爹歎息一聲:“我不希望你像你的哥哥們那樣戰死,至少,我希望你能等到準備充分之後,再次從血族那裡奪得榮耀。”
好吧,我的便宜父親對我還是存着親情的,就是這個所謂的準備充分我不願意細想。
“如果你閑不住,我可以給你安排另外的任務,有不少适合你的。”
然後我的便宜老爹精挑細選一番,選中了一個護送任務給我。
等聽完任務内容,我深感便宜老爹果然不會幹浪費資源的事,任務聽着很簡單,實則暗藏玄機。
表面上,我隻是帶隊送一位教會的聖女,去和隔壁一個叫加蒂斯的小國聯姻,順便主持一下兩人的婚禮。
加蒂斯王國剛從戰亂中掙脫,這次教會以援助的名義,還帶去了不少物資。
出發當天,我發現護送的隊伍中有艾利珂的名字,他駕着馬湊到我身旁,熱情的和我聊天。
充滿活力的少年一路上叽叽喳喳:“加蒂斯王國的人應該會很歡迎我們吧,聽聞那裡的百姓還沒從戰亂的蹂躏中恢複過來,希望我們的物資能盡快到達他們手中。”
少年總是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我,他對我有一層厚厚的濾鏡,讓我忍不住想戳破他的幻想,就像家裡的貓兒蹭着你的腳路過的時候,你會忍不住伸腳逗弄一下。
可惜這裡還有不少外人在,我不能崩人設,隻好簡單的表示:“百姓可能會,王族就不一定了。”
艾利珂疑惑的問:“為什麼?我們去幫他們拯救那裡的子民,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
想到這個少年在臨出發前,還興緻勃勃的去ran隔壁商鋪的看門犬,我回望他,隐晦的問:“艾利珂,假如你面前有一隻可愛的幼犬,就要被野獸吃掉了,你會出手救下那隻幼犬嗎?”
艾利珂理所當然的回答:“如果可以救下一條生命,為什麼不去做呢?”
我意有所指:“可對于那隻野獸來說,他失去了一次填飽肚子的機會,說不定會就此餓死。”
加蒂斯王國的地理位置優越,于是教會想用聯姻的方式,從加蒂斯王國手中謀取利益和土地。
我的便宜老爹當然沒有告訴我這些【真相】,但教會的舉動其實很容易解讀。
按理來說,明面上就算不把物資交給加蒂斯的王族,讓他們自行分發物資,鞏固當地統治者的地位,那至少也應該打着合作的名号行事。
然而教會以神的名義,大張旗鼓的宣揚教會的善行,把所有榮光攬到自己身上。
這種肆無忌憚收買人心的舉動,無異于是在和加蒂斯的王族争搶民心,再加上教會強勢得不容加蒂斯王國拒絕,在那些王族的眼裡,教會估計大概跟反派沒什麼兩樣。
艾利珂愣了一下,他很聰明,很快反應過來我話裡的意思,他陷入糾結,最終遲疑着說:“我們本質上終究是去做好事的,不是嗎?而且物資也的确出自教會……”
我笑了,點頭:“當然。”
幼崽在成長期難免輕狂,需要成年人在背後踹一腳。
當這個滿心正義的少年意識到,教會其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美好的時候,信仰會開始動搖嗎?我很好奇。
說實話,我對教會裡優秀的神父也眼饞很久了,尤其是這個叫艾利珂的少年,原主在十九歲時褪去白袍,成為黑袍神父,艾利珂卻在十七歲這年,距離黑袍僅有一步之遙。
未來無限可期的強者,這多麼叫人眼饞啊,如果能制造沖突,我說不定能和他毫無保留的打一場試試。
浩浩蕩蕩的馬車行駛了十幾天,才終于看到加蒂斯王國的邊境,我敲了敲聖女的馬車,示意裡面的女人今晚就能到達城鎮,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馬車裡面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好的,阿列斯神父。”
聖女是教會精心培育出來的女性,她們大多來自神職人員的女兒,也是極少數能夠駕馭雷因礦的女性,會學習一些對付吸血鬼的手段,平日裡駐留聖堂,協助大主教處理事務和活動。
她們的丈夫也大都是神職人員,偶爾會進行重要的政治聯姻。
高舉教會旗幟的馬車駛入加蒂斯王國的邊境城市,打聽到最好的旅店,我為聖女打開車門,伸手扶她走下馬車。
姿态優雅的女人落到地上,眉宇間透着些許疲憊:“一路上幸苦你了,阿列斯神父。”
我配合着女人的身高,微微彎腰:“我隻是在執行我的工作,伊菲聖女。”
這位聖女是某位大主教的女兒,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她的名号,按理來說不應該,我當初在扮演原主查閱資料的時候,有大緻翻閱過聖女的名單。
直到我得知她在駕馭雷因礦這方面沒有太多天賦,我才了然,她不是我會感興趣的那種人,所以我的記憶中沒有留下她的存在,她之前被奉為聖女,也僅僅是因為她有個大主教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