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終于被夏日的蟬鳴取代,沈墨霄攥着出院證明站在醫院門口,後頸還殘留着電擊後的酥麻感。
主治醫師将檢查報告塞進他手裡時,推了推眼鏡:“沈總,您這是過度勞累引發的心律失常,再這麼下去,心髒可吃不消。”
沈墨霄打電話通知了特助來接他,餘光卻瞥見停車場角落裡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色保姆車。
車窗半降,冷冽的雪松香氣混着空調冷氣溢出,隐約可見倚着車門的修長身影。
【宿主!是祁寒來了!】系統突然在腦海炸響。
那人摘下墨鏡的瞬間,沈墨霄呼吸微滞。
祁寒換下了筆挺警服,深灰高領毛衣勾勒出流暢的肩線,外搭的黑色羊絨大衣随意披着,露出脖頸處若隐若現的銀鍊。
他的五官比鏡頭裡更具攻擊性,眉骨高挺如刀削,眼尾微微上挑,此刻正垂眸把玩着墨鏡,鏡片反射的光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流轉。
“沈總。”祁寒擡頭時唇角勾起禮貌的弧度,眼尾卻未達笑意。
“關于林予白退組的事,我覺得您還是再考慮一下。”
沈墨霄在系統的提醒下想起自己的渣攻人設。
他攥緊出院證明,故意扯出冷笑:“祁影帝這是在教我管教我的夫人?”他瞥見對方大衣下擺沾着的白色絨毛,突然想起林予白那件總也掉毛的貓咪睡袍。
好家夥,你倆不會早就搞在一起了吧?不愧是正牌攻啊。
祁寒指尖摩挲着墨鏡邊框,黑曜石般的瞳孔掃過他蒼白的唇色:“您雖然是予白法律上的丈夫,”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着吐出下半句:“卻不是他靈魂的歸屬,人生不該被婚姻枷鎖束縛。”
對對對,就這樣說!繼續反駁我!
祁寒大衣随動作敞開一角,露出裡面疊穿的深灰色高領毛衣,将他冷硬的下颌線襯托得愈發鋒利。
盡心盡力扮演着渣攻角色的沈墨霄正要反駁,卻見祁寒突然逼近半步。
雪松氣息裹挾着體溫襲來,對方伸手時袖口滑落,腕骨處淡青色血管隐約可見。
“您領口歪了。”祁寒的聲音壓得很低,指尖懸在他衣領上方并未真的觸碰,“媒體鏡頭可不會放過這些細節,您也不想沈氏總裁病重的消息被媒體發到網上吧?”
沈墨霄後退時撞到醫院台階扶手,後頸的麻痹感突然發作。
好家夥,都開始用媒體威脅我了,不愧是混娛樂圈的人!
“需要叫醫生?”祁寒的手已經按上他的肩膀,體溫透過羊絨大衣傳來,“您臉色比在片場時更差。”
“不用。”
沈墨霄甩開他的手,卻在轉身時瞥見祁寒大衣内袋露出的一角劇本——扉頁上用紅筆圈滿了吻戲分鏡,每個“林予白”的名字都被圈出來。
很好!終于走在劇情裡了!
特助把車開了過來,沈墨霄毫不留情的轉身上車了。
然而,沈墨霄不知道的是——
表面上,他依舊維持着渣攻的冷淡。
隻是病弱的身體狀态,減緩了他平日裡那種淩厲的氣質。
蒼白的臉色,微微佝偻的脊背,還有時不時因身體不适而皺起的眉頭,都讓他多了幾分脆弱感。
這副模樣落在祁寒眼中,卻有了别樣的餘味。
他望着沈墨霄單薄的背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絲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異樣情緒。
......
【多虧祁影帝挽回!】沈墨霄如釋重負地跟系統吐槽。
系統面闆終于不再瘋狂跳動的紅色警報讓他心情大好。
【對!勸他堅持演藝事業,這才是原著該有的劇情!再這麼偏離下去,主腦電擊都要把我電成白癡了。】
醫生關于心髒問題的診斷解釋,讓他暗自慶幸,那些電擊懲罰帶來的異常表現都有了合理的托詞。
同時在車上的他快樂異常,心底瘋狂感謝祁寒,感謝這位影帝能讓劇情回歸正軌,讓他離完成任務、擺脫電擊懲罰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他和系統一起半場開香槟慶祝時——另一邊的祁寒心中卻有了驚濤駭浪。
......
在祁寒的視角裡,他對林予白的感情由來已久。
從初見時,那個在演戲上頗有心得的學弟,就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林予白在表演時的專注與靈動,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他看着林予白從籍籍無名一步步成長,心中滿是驕傲與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