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一個信息?“
隻有這一個信息?可茜娅也覺得很奇怪,但是現場除了腳印什麼也沒有留下,監獄裡面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就什麼也沒有了,房間沒有任何犯罪現場的布置,也沒有打鬥的痕迹,所以可茜娅一開始懷疑是吸血鬼所為,但是偏偏艾拉身體上沒有任何一個咬痕,體态也沒有過度失血的幹癟。
看來隻能等法醫來鑒别死亡原因,如果真的是弓雖暴緻死,在房間的某處或者死者的身體裡是可以分離出兇手的遺傳物質的。或者她應該再看看艾拉的資料,或許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準确地說,她看不懂兇手,盡管她一直以自己的側寫能力引以為傲,但是這次的線索太少了,但是緻死因素又那麼明顯。
她簡單地和外面的警官交代了幾句,拿了一份艾拉的資料便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仔細研究起來。當可茜娅看着都快被她翻爛了的幾張紙,忽然視線一瞥。另一邊的桌子上放着艾拉的病曆,封面上醫院的标志是“聖喬治(San George)”。
可茜娅盯着病例許久,迅速起身,拿起病例,翻開,主治醫師那一欄“奧斯頓.庫洛維斯”兩個單詞瞬間放大在她的視線裡。她甚至可以看見當時奧斯頓用鋼筆寫字沁在病曆上的痕迹,那一絲絲的墨水。
翁弗勒爾坐落于奧日地區和鮮花海岸的門戶地帶,是中世紀以來曆史比較悠久,地理位置又比較重要的一座港口城市。這裡得天獨厚的溫帶海洋性氣候總是像一杯朗姆酒一般,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卻在微鹹的暖風中将人灌得微醺。如今又正值秋天,翁弗勒爾的降雨量明顯多了起來。但是這種雨水又從來不會表現的多熱烈,隻是和羽毛一般,輕輕地撩撥着人們的心緒。
出乎意料的是可茜娅今天難得提前下班了,她甚至還去把水費給交了,和往常不一樣,她今天有點期待奧斯頓下班回家,可能有今天早上不歡而散的緣故,但可茜娅更想把這種期待歸因于那個關于艾拉的案子。
回到家裡,可茜娅翻來覆去手上的資料和艾拉的病例,也覺得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病曆上無非就是艾拉的症狀,奧斯頓給予的治療意見,和各類心理測試以及心電圖測試的結果。最後奧斯頓的結論是,妄想症。和安德魯說的一樣。
港口的夕陽紅了半邊天,奧斯頓也沒有回來,可茜娅百無聊賴地拿起早晨奧斯頓放在茶幾上的信紙,那封來自沃爾圖裡的邀請信。可茜娅不得不承認,這一封信寫地是真的很好看。
随着玄關處的開合聲,可茜娅看到奧斯頓和往常一樣拿着公文包回來。他看見可茜娅,又想起早晨倆人的争吵,有些尴尬。可茜娅知道他是那種比較腼腆含蓄的男人,所以這種僵局隻好由她來打破:“你回來了,今天我接手了一個案子,你猜受害者是誰?”可茜娅也沒準備讓奧斯頓回答,繼續說道:“是你的一個病人,艾拉.貝森。還記得嗎?”
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解下來了領帶,坐在可茜娅的身邊。“她…挺特别的,你想了解她?”
可茜娅不置可否:“你知道的,這對案子很重要,而且不瞞你說,今天這個案子,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茶幾上還散着可茜娅翻亂了的信紙和信封,奧斯頓看了眼那封來自沃爾圖裡的信,說道:“艾拉是我三年前的病人,送她來醫院的是她的鄰居,她父母都去世了,具體怎麼去世的我就不清楚了,因為她每天嘴裡神神叨叨的,說這個人會遇到車禍而死亡,那個人會心髒病突發死亡,鄰居們就把她送到醫院來了。其實我接手她也沒有很久,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本來打算催眠看看她,方案都拟好了,她就出事了,進局子裡了。”
可茜娅點點頭若有所思。她心裡有種猜測,但是還是等明天法醫鑒定完再下定論比較好。
奧斯頓抿着嘴,說道:“你想知道的事說完了,說說我的事吧。我今天想了很久,從十六世紀開始,我們就住在一起了吧,這個室友的時間做得還是有點長的。我想你也是感受得到,我從不掩飾我對你的喜歡,但是你也從不掩飾你對我的無感。”奧斯頓無奈的笑了出來,語氣裡還有點尴尬。
這是事實,他們确實做室友很長時間了,從十六世紀到現在大概有四百多年了,而讓可茜娅難過的也正是這一點,四百多年,幾乎是她直到現在為止生命的全部。陪伴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人突然之間要離開了,怎麼說都是挺打擊人的。
“但是,我們也都知道,我們不是對方命定的那個人,盡管我一直喜歡你。而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别人的歌者(Singer)。所以我想确實,我們的室友關系該結束了。我早晨已經給沃爾圖裡回信了,不出意外明天我就會出發,醫院的事情我今天已經處理好了。以後再見,我們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