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光很亮,而海勒.埃文斯仿佛就坐在亮光的中心,給人一種無形的主角效應。他拄着一根拐杖,比較瘦,不同于英國貴族固有的溫文爾雅的形象,他給人一種精練的感覺,他的年紀并不是很大,三四十來歲的樣子,所以可茜娅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這麼年輕的公爵腿腳就不太好。
從他們從大門處走進來,一直到客廳,海勒一直都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但是并沒有起身迎接他們,隻是伸出手隔空性的一指,示意他們落坐:“我親愛的普奧利宮的朋友們,歡迎你們的到來,不知道此次閣下的英國之旅有沒有玩得盡興?但是我真的很抱歉關于剛才會展的意外,我也由衷地感謝上帝,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
凱厄斯似乎對他的這一套說辭很不屑,明顯的不想和這個人搭話,但阿羅則是好像難得遇到了都喜歡“虛假寒暄”的朋友,他搓着手,滿臉堆笑道:“尊敬的埃文斯公爵,關于您的道歉,我們非常樂意接受,但是我們還是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畢竟,英國皇室擔保過的會展,我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剩下三張沙發,理所應當是沃爾圖裡的三位長老坐,所以可茜娅也在默默地思考着該站在哪裡,也許她該和簡和德米特裡他們站在一起,表現得像一個侍衛。于是從進客廳開始就慢慢的凱厄斯拉開距離,等三個人坐下的時候,她已經完美的和簡站在一排了。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一聲:“你過來。”
是凱厄斯的聲音,冰冰冷冷,毫無感情,甚至還帶有一絲生氣的語氣,在這一來一往的虛假客套話中顯得尤為突兀。
于是整個客廳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可茜娅走到凱厄斯的身邊。好吧,不過就是從公有侍衛轉換成私人侍衛的區别,可茜娅想着。凱厄斯忽然拉住可茜娅的手腕,轉了一圈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然後施力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可茜娅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凱厄斯從她的身後,沿着她的手臂,一直環着,然後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他的另一隻手肘撐着沙發,手背撐着頭,由此構造出身體傾斜的完美角度,足以讓凱厄斯看到海勒的面部表情。可茜娅忽然想到了幾個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傷風敗俗。
阿羅好像也被凱厄斯的舉動震驚了,随即沉默了一會才解釋道:“公爵不要見怪,這是我的弟弟,凱厄斯,而這是他的妹妹,可茜娅。”
妹妹?可茜娅想着,混亂的關系,她突然想再加一個詞了,欲蓋彌彰。
海勒笑的十分友好,好像并不把這一段不正常的關系當一回事:“歡迎你們,至于閣下剛才說的解釋…”他表現的十分遺憾和疑惑:“你們知道的,白狼會展本就是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狼是一種很有攻擊性的動物,十分的難以控制,意外随時都有可能發生,所以關于這次意外,我們隻能盡我們最大的努力,給予你們補償。”
很有意思不是嗎?海勒執意将這個事件歸結為意外,并且避重就輕地強調事實,狼的攻擊性,以及難以控制,這讓阿羅覺得事态的發展有趣起來。
這就是海勒給出的最終答複,因為不管之後阿羅怎樣旁敲側擊地問,海勒變來變去都是這個答案。之後他們談了些商業上的合作,一行人就離開了公爵的府邸。
出門沒多久,凱厄斯就說道:“這個公爵有鬼,說來說去,全是些沒用的廢話,他明顯在避開和阿羅産生接觸。”可茜娅忽然明白了,海勒腿腳不太好可能隻是一個幌子,隻是不想站起來迎接他們,從而可以避開和阿羅的見面禮,比如握手。
“但是他并不是吸血鬼,而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類,一個人類知道阿羅的天賦,我敢保證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所以他違反了我們的法律。”凱厄斯看向阿羅。
“确實是這樣,所以必定有吸血鬼在暗中和他勾結,以及我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阿羅陷入了沉思。
“還有那個女人。”可茜娅說道:“我敢肯定,那個女人和海勒有密切的關系,因為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相比于阿羅的疑惑,凱厄斯表示贊同可茜娅說的話。阿羅頓時明白了:“看來你們昨天晚上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呢,我親愛的弟弟,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呢?”
凱厄斯皺着眉,明顯不是很情願,但是末了,還是把手放在了阿羅的手心上。
“哦,真是奇妙的夜晚。”阿羅發出感歎。然而接下來又陷入了死局。
打破這個僵局的是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另一位長老,馬庫斯:“我看出了和他有關聯的人。”
阿羅欣喜的地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同時馬庫斯說的話也吸引了凱厄斯的注意。“海勒.埃文斯有一位母親,一位已經去世了的妹妹和也去世了的父親。而且他的确和吸血鬼和狼人同時都有聯系,但具體是誰我不知道。”
阿羅見事情明晰了起來,調侃道:“馬庫斯總是能給我們帶來驚喜,我真的很高興。”
緊接着的是凱厄斯的挖苦:“總算是願意給沃爾圖裡付點”夥食費“了。”
兩個人的調侃讓可茜娅有點莫名,确實,她很少聽到馬庫斯說話,阿羅和凱厄斯的讨論,他幾乎從不參與。她下意識的看向凱厄斯,很顯然,這種無意識尋求幫助的動作取悅到了他,難得好心情的用嘴形無聲的告訴可茜娅:“這是一個秘密。”
“所以說,凱厄斯和可茜娅遇到的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是海勒的親人,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是他的妹妹。”阿羅說道。
凱厄斯立馬接上:“對,而且很明顯,他的妹妹對他有一定程度上的怨恨,我們現在得找到他們的母親。”身後的德米特裡立即給遠在意大利的海蒂(Heidi)打電話,關于人類世界與外交有關的事情,全都是海蒂在負責,沃爾圖裡有很明确的分工。不多時,海蒂就把詳細的地址發過來了。
“你們有覺得,這個埃文斯公爵的府邸有些奇怪嗎?我不相信,英國公爵的府邸會簡陋到這麼寒酸。”可茜娅說道。的确,剛才他們去的府邸已經不能用簡陋這個詞來形容了,最便宜的雙層小别墅,裡面的裝飾單調到…“我感覺這是他專門給我們準備的見面位置,他的家并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