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男人看起來似乎很開心:“哦,凱厄斯,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從你剛來到王宮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想這一天的到來。”
那人走到凱厄斯的身前,圍着他轉了一個又一個圈:“你真的很好看,我很高興這樣的男孩子能為我所有。我想前面的時光,你一定覺得很有趣不是嗎?我們邁錫尼的侍衛是不是很棒,幫你改頭換面?”
凱厄斯隻是跪在那裡,并不說話,他垂着頭,就像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偶。男人一腳踹過去,将他踹倒在地上:“他沒有教過你要回答主人的話嗎?”
“對不起。”凱厄斯從地上爬起來,擡起頭,換上一抹慘淡的笑容:“主人。”
貴族男人的心情變化十分的無常,上一刻在生氣,下一刻就能溫柔到詭異的和凱厄斯說話:“你笑起來很好看,凱厄斯。”
王宮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隻要你服從,學會取悅貴族,就可以過得很舒服,至少不會一周隻能吃三餐飯,凱厄斯這樣想。所以也就很容易迷失,王宮裡的錦衣玉食和外面的風餐露宿,明眼人都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但是凱厄斯不是正常人,他父親的那句話一直刺激着他,他要證明自己的存在,他要證明自己還活着,并且自己的存在不是錯誤。而在王宮裡的生活,毫不誇張地說,他就是一條狗,用漫長的生命去取悅貴族們。
他想過逃跑,但是身體好像對腦子裡這個思想十分地抗拒,很顯然,他的身體已經記住了那時被邁錫尼侍衛淩遲的痛苦。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王宮貴族們從來不會施舍過多的注意放在這些奴隸身上,也許是凱厄斯太過于紮眼的緣故,貴族男人和他的朋友會面的時候談論到了他,他的朋友看到了長得過分精緻的凱厄斯,于是就開口和貴族男人索要他。
貴族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說道:“他很漂亮吧?我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馴服他的,除了玩樂,他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對于我來說,他活着或者是死了沒有很大的區别,如果你想要他,我也不介意,但是是不是該用什麼交換?”
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活着或者死了沒有區别。
男人的話和他父親那晚的話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深深地印在凱厄斯的腦子裡。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雨夜,父親臉上冷漠的表情,那晚深深的無力感和崩潰感從腳底席卷全身。他擡起頭死死地盯着坐在台階上面的貴族男人,充滿血絲的眼球彰顯着他現在拼命克制的情緒。
他父親的話和剛才男人的話在他的耳畔一直重複回想,每一秒都重重地敲擊在凱厄斯緊繃着的神經上,胸口撞擊的厲害的心跳聲刺激着他最後的理智。
他忽然站起身來,貴族男人顯然沒有料想到凱厄斯反常的舉動,隻見他徑直走向男人的座位,一步步地走上台階,因為高度的原因,他俯視着那個妖娆得有些過分的男人。他的臉上一片陰霾,灰色的眼眸裡是快要噴出來的憤怒,從下往上看的角度,越發顯得凱厄斯的臉棱角分明。
貴族男人從沒有見過這樣不受控制的奴隸,和讓人難以忽視的強大氣場。凱厄斯仿佛是整個人融入了黑暗裡,渾身散發着淩厲的戾氣。
“沒有存在的意義?活着死了沒區别?”凱厄斯忽然笑了出來,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那我來告訴你,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說着就掄起捏緊了的拳頭,對着貴族男人的臉揍了下去,一下一下猛烈地撞擊,鮮紅的血漬在男人的臉上綻開,凱厄斯不管自己的手有沒有撕裂,有沒有流血,每次擡起拳頭揍在貴族男人的臉上,看着他滿臉的鮮血和自己手上猛烈撞擊的疼痛感,凱厄斯覺得莫名的興奮。
貴族男人從剛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現在的恐懼,他似乎忘記了要反抗,或者是生活太過于養尊處優,他已經忘記了該怎樣去反抗。凱厄斯掐住男人的脖子,很用力,直到男人滿臉通紅,一邊幹咳一邊奮力地去掰凱厄斯的手。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存在的價值。”他湊近貴族男人,距離近到暧昧,輕輕地說道。
最後是男人的朋友出去叫來侍衛,才将瘋了一樣的凱厄斯拉出去,侍衛将他用繩子捆起來,扔在外面,聽從發落。
後來凱厄斯被侍衛們押出去,走了很久,來到了一個房子前,那座房子很大很大,四周全是封閉的,隻有一個門可以進去,也隻有一個門可以出來。
侍衛将凱厄斯帶進了房子裡,剛進門,撲面而來的是動物畜生的刺鼻味道,和狼或者是老虎的吼叫,這個房子裡關的全都是當時世界上最兇猛的野獸,老虎,獅子,狼,諸如此類。有人類的進入顯然刺激着很久沒有進食動物的味覺,它們吼叫着,用力擊打着約束他們的圍欄。
凱厄斯漠然地看着這些動物,灰色的眼眸裡暗淡無光,他任由侍衛們把他帶到圍欄的邊緣,然後背後一股力的作用,他如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一般,被推下了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