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想了一百種可能,她離開了,她遇到危險了,阿羅背着自己和她說了什麼…他統統都想過了。
直到他推開房門,看到裡面整潔的床鋪,和疊好了的被子還有書桌上攤開的看了一小半的書,空蕩蕩的畫面壓迫着凱厄斯的理智,他仿佛回到了被邁錫尼王族虐待的那個狀态,耳邊嗡嗡的是他意識恍惚的雜音,他感覺全身的毒液在翻騰着。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阿羅那裡,阿羅還在會客廳浏覽着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文件:“哦,我親愛的弟弟,你…”
凱厄斯站在阿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裡醞釀着一場陰郁的風暴:“她去哪了?”
阿羅明顯愣了一會,才笑的有些無奈:“凱厄斯,你應該了解我的,她是你在意的人,我就不會随意動她。相比來問我,你不覺得你應該去問問德米特裡嗎?”
凱厄斯深深地看了阿羅一眼,就離開了,然後通過德米特裡追蹤到了在弗洛倫薩警局的可茜娅,于是才松了口氣。
他斟酌着去了趟普奧利宮的前台,找到吉安娜:“可茜娅今天早晨出去了?”
吉安娜顯然沒有想到凱厄斯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驚慌地擡起頭:“可…可茜娅?”
慌亂的狀态下,她花了一會才想起來可茜娅是誰:“哦,是的,她今天早上來我這裡做了份簡曆,出去找工作了。”
凱厄斯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從普奧利宮的前門出去了。
可茜娅偏頭看了一眼身旁過分溫和的男人,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白天,這個過分溫柔男人差點鬧得普奧利宮雞飛狗跳。
相比于早晨凱厄斯的暴躁,現在的他明顯心情還不錯:“剛才我聽到你的同事們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疑問的語句卻被他說成了陳述的語氣。看來他不僅聽到了,還當回事了,可茜娅想着。
相比凱厄斯的坦然,可茜娅顯得有點尴尬:“他們開玩笑的,午休的時候,大家無聊打發時間,才聊些八卦。”
“你在拒絕這種說法?”凱厄斯皺着眉,不悅地看着她:“你很反感?”
可茜娅想了很久才斟酌出來該如何委婉地解釋:“這件事不具有任何論述的價值不是嗎?它沒有任何依據。”
過了很久可茜娅都沒有聽到凱厄斯的聲音,于是擡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勾着嘴唇,他在笑。
雖然她完全沒有找到凱厄斯的笑點在哪裡,但是如果能就這樣結束這個話題,她也十分樂意,而且約瑟夫的房子就快要到了。
這是一片老式公寓樓,房子都很舊了,從外觀上來看,牆壁上已經被熏出來了大片大片黑色的痕迹,挂在天上的電線也沒有很好的整理,幾根幾根打結糾纏在一起,不遠處有幾個垃圾桶,裡面已經堆滿了垃圾,但是也沒有人來收,導緻這一片的味道都是出奇的令人作嘔。垃圾桶的對面有幾處鐵圍欄,歪歪扭扭地鎖着幾架自行車,上面積了一層很厚的灰,看樣子是很久沒有人騎了。
在一棟公寓的門禁的角落處,躺着一個抽着煙槍的男人,吸血鬼靈敏的嗅覺一下就聞出來了那是股刺鼻的da麻味,那個流浪漢在抽da麻。約瑟夫的公寓在另一棟,可茜娅慶幸不用從這一個大門上樓,因為她實在不想再聞到那股da麻的味道了。
約瑟夫的母親把他公寓的鑰匙留給了警局,打開他的公寓門,裡面已經不能用亂這個詞來形容了,是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可茜娅下意識的看了眼凱厄斯的表情,不出所料的,他的臉色十分難看,眼裡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公寓很小,一居室的,廚房,沙發,餐桌,椅子,床和一個屏幕很小的電視全部都緊緊地擠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地闆上堆滿了他的髒衣服,餐桌上放着還沒有收拾的泡面盒,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剩下的半塊披薩,上面還有蒼蠅在飛。整個公寓隻有一扇窗戶,顯得十分的自閉,他的床上還散着幾張黃色碟片,碟片上印着妖娆妩媚的女人。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公寓的牆上貼滿了反社會的畫報,以黑白色調為主,最醒目的一張上面寫着“Fuck off Italian democracy sucks”。可茜娅看着這滿屋子的髒亂和反社會的畫報,不難定義出約瑟夫在意大利社會底層被壓迫的模樣。
被壓迫久了,選擇自殺嗎?可茜娅想着,等警員們一一進入了這個狹小的公寓後,可茜娅才進去,凱厄斯根本沒有打算進去,他隻是站在門口,冷眼看着警員們查案的過程。
他們翻動着約瑟夫堆在地上沙發上的雜物,時不時可以翻出來幾隻老鼠,或者是一堆螞蟻,蒼蠅已經不算什麼稀奇的動物了。整個公寓裡除了層出不窮的小動物,和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以及令人作嘔的酸臭味,再找不出來什麼線索了,直到可茜娅看見,他床頭的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