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豪華甚至可以堪稱奢侈的總統套房裡,總是給可茜娅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從房間的門一打開,她就感覺到了,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她又說不上來,多重感官上的詭異。
于是她就懷着這種有些膈應的心情開始檢查這個犯案現場,男人和女人都是未着寸縷地躺在床上,鮮血染紅了幾乎是整張床單,可茜娅伸手碰了碰床單上的血迹,還有些粘合感,從鮮血的幹涸程度上來看,兇手似乎是剛作案不久。
房間裡面是鋪着地毯的,所以幾乎沒有留下腳印。這一對男女很顯然是幹柴遇上烈火,衣服一路從門口扔到床邊,最靠近門口的是男人的西裝,可茜娅從地上撿起西裝,在搜索西裝的過程中,她摸到口袋裡放着兩張紙,塑料硬紙材質的。
直到可茜娅拿出來,無比熟悉的感覺沖向她的腦子,視覺上強烈相似感,讓她幾乎是一秒就反應過來了,那是今天和凱厄斯一起看的《蝴蝶夫人》歌劇票,這是兩張票根。
她攤平了存票根,上面寫着時間正是昨天晚上七點,和自己看的是一場,然後可茜娅再看向座位号,7-11,7-12。她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存票根,7-13,7-14,她恍然,這兩個人就是坐在自己旁邊的那對關系不正當的男女。
怪不得一進門,可茜娅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就是他們。也就是可以猜測,他們看完歌劇之後就來到酒店了,這個推測讓可茜娅更加堅信了他們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她下意識地又去找男人的手機,在西裝的裡層口袋裡找到了男人的手機和錢夾子。手機上顯示了有七個未接來電,都是一個叫奧利芙(Olive)的人打來的,第一通電話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二十三分,連着一直打到零點五十八,是最後一通電話。
可茜娅翻出他的錢夾子,裡面有男人的身份卡,銀行卡,和一些現金,身份卡上寫着,男人叫奧斯卡.金斯頓(Oscar.Kinston),從生日到現在的确已經四十二歲了,不折不扣的老男人。可茜娅對意大利商業或者政治上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這個叫奧斯卡的男人應該身份顯赫,不然警局也不會重視到這個程度。
朵拉和馬丁找到了女人的身份信息,可茜娅看見總統套房的飄窗是開着的,從外面吹進來的風将窗簾吹得起起伏伏,這麼高的樓,為什麼要開窗睡覺?
她走到飄窗處,其實這算是一個陽台,很大的陽台,可茜娅走進陽台裡,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向下是深不見底的高度,至少以可茜娅吸血鬼的視力是看不到下面有任何發光點的。
發現這倆人死亡的是四季酒店的服務員,因為奧斯卡兩個小時之前給前台打過一個電話,說兩個小時之後,也就是淩晨兩點需要送一份餐時上來,可茜娅十分不解的是,這兩個人還有運動後宵夜的習慣?
服務員按時将餐時送上來,按門鈴等了很久都沒有人開門,服務員才覺得不對勁,才用員工門卡把門刷開的,于是就看見這樣一副慘不忍睹的畫面。
等馬丁和朵拉他們收集完線索之後,一行人準備先回警局,查到奧斯卡和這個女人的具體信息再做下一步打算,他們用警戒線将這一層樓都封鎖起來,就準備離開,可茜娅走在最後,思考着這起案子太多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忽然手臂被一股力拉進另一條狹窄的過道,那是工作人員放工具的地方,過道裡很暗,沒有安裝燈,隻能靠外面走道裡的燈光照明,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凱厄斯過分嚴肅的表情。
他蹙着眉,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眸裡是種晦暗不明的神情,因為是晚上的緣故,他沒有穿那層格格不入的長袍,隻穿了一層黑色的襯衣,将他的身型襯托得更好看了。可茜娅剛想說話,被凱厄斯搶先,他說得很快:“那個房間有吸血鬼來過。”
怪不得剛才一打開房間門,他就走到長廊盡頭去了,因為一開始他就感覺到了吸血鬼殘留的氣息。
這正是可茜娅總感覺很奇怪的原因,因為她經年累月都和人類待在一塊兒,所以對吸血鬼的氣息并沒有那麼敏感。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可能是吸血鬼殺的?”可茜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是可能。”凱厄斯搖頭:“是一定,一定是某個不守規矩的雜碎殺的。”
可茜娅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笃定:“為什麼你敢肯定?”
“這個房間的大門沒有被損壞,除非兇手是有門禁卡,否則他不可能進去。”凱厄斯先從大門開始分析道。他的觀察能力真的很強,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犯罪現場,就可以精準地分析出來。
但是可茜娅很顯然也想到了這裡:“但是你并不能排除是兇手和酒店的工作人員聯合作案,你看那個服務員都可以打開這個房間的房門。”
“在這種弗洛倫薩頂級酒店裡,過道裡不可能有監控死角,但是你們來了這麼久,酒店都沒有提出給你們查監控的選擇,這就說明他們監控系統沒有監控到任何不合理的人和事情。而如果不能從房門進去,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窗戶陽台了,你剛才也看見了,這是四季酒店的最高層,很難有正常人類能爬上來,并且安全撤離。最重要的是,這個房間既然有吸血鬼來過,你覺得他會什麼都不做就離開嗎?”凱厄斯分析道。
一旦這種殺人案涉及到吸血鬼就很麻煩,因為沃爾圖裡的法律就是不能讓人類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是最基本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