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一邊是半掩着,而另一邊是大剌剌地敞開着的,還沒有走到門口,凱厄斯都可以聽得到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他背靠在門口的牆壁上,并沒有直接進去,因為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彰顯着現在并不是一個很适合的時機。
書房裡面有三個人,阿羅,簡和蘇爾庇西亞,這三個人在一起,凱厄斯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事情。
“阿羅,你不覺得你對簡的關心有點太多了嗎?”蘇爾庇西亞一直都是一種溫文爾雅,端莊大方的形象,然而這一次說出來的話卻有點咄咄逼人。
凱厄斯在門外聽到不禁失笑,這些女人一個個把自己都看得太重要了,然而實際上并沒有那麼重要。
被直接點名到姓的簡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局促不安,她坦然地站在阿羅身旁,眼裡毫無波瀾地看着蘇爾庇西亞。
簡長得十分好看,尤其是眼睛,格外精緻靈動,然而大多數時候,她的眼裡隻有高傲和輕蔑。
由于被轉變的年紀比較小,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張娃娃臉,讓人看起來覺得很小。她穿着黑色的小洋裙,金色的頭發被高高地盤起來,盡管穿着并不如蘇爾庇西亞奢華,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和氣場是蘇爾庇西亞比不了的。
是什麼樣的氣質呢?從暴亂中幸存後的無所畏懼和站在最高處王者的輕蔑。
“我親愛的蘇爾庇西亞,沃爾圖裡是需要每一個侍衛去守護的,所以沃爾圖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家人。”阿羅說得十分誠懇。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阿羅隻是在說冠冕堂皇的大白話,沃爾圖裡王族是一個怎樣唯利是圖的部落,所有人都清楚,至于阿羅說的,“沃爾圖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家人”,隻不過是殘忍本質外面的一層糖衣炮彈罷了。
當然,這個道理,蘇爾庇西亞肯定是明白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不滿阿羅和簡之間過于親密的關系:“我作為你的伴侶,什麼關于你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每天被囚禁在這座城堡裡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你會和簡說,你會和她讨論,不是我。”
阿羅的耐心似乎快要被消耗殆盡,他的臉上甚至已經沒有和平常一樣的笑容了:“蘇爾庇西亞,我覺得你也許該去休息了。”
然而她好像看不懂阿羅的表情一樣,繼續糾纏:“如果你不愛我,當初為什麼要轉換我?我存在的價值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小的侍衛?”
生氣的人總是會頭腦發熱,說出一些不經過大腦的話,而這些話往往都會十分刻薄,就比如說現在,蘇爾庇西亞當着阿羅和簡的面,說簡是一個小小的侍衛。
“蘇爾庇西亞。”阿羅的表情十分冰冷,酒紅色的眼眸裡面陰森得吓人,他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地看着那個十分端莊的女人。
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她雖然害怕阿羅,打心底的恐懼,但是她更不甘心,阿羅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不管什麼方面,所以她不甘心她和這樣一個男人相處了兩千多年,他仍然不愛她。
簡似乎被蘇爾庇西亞說的話取悅了,她勾起嘴唇,一抹譏諷的笑容挂在她精緻的臉上。
她向蘇爾庇西亞走近一步:“你的價值不如我一個小小的侍衛?那你還真的說對了,你就是不如我,我可以帶給沃爾圖裡在吸血鬼世界絕對的權威,我可以讓沃爾圖裡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是王者,你可以嗎?你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吸血鬼,沒有沃爾圖裡的保護,你什麼都不是。”
蘇爾庇西亞被簡說到啞口無言,她死死地盯着簡,眼瞳裡透出來難以抑制的嫉妒,她嫉妒簡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嫉妒她可以得到阿羅的青睐。氣憤到了極緻,她反而平靜下來:“你在和我炫耀?”
“嗯哼。”簡不置可否:“但是我有炫耀的資本。”
很顯然,簡作為沃爾圖裡的侍衛這樣對阿羅的伴侶說話是不尊敬的,也是不被允許的,但是阿羅就站在簡的身邊,并沒有阻止她,明眼人都可以看見的,肆無忌憚地偏愛。
蘇爾庇西亞知道這場對話從開始,她就沒有勝算,因為簡擁有阿羅的寵愛,而她沒有。
她覺得自己和亞西諾多拉就是沃爾圖裡的兩個笑話,站在最高的位置,作為沃爾圖裡的創始人,和阿羅、凱厄斯一樣尊貴,但是她們也就僅僅隻擁有創始人這個稱号,擁有阿羅和凱厄斯的伴侶這個名分,其他的她們什麼都沒有。
她們是吸血鬼,追求權力,但她們也是女人,渴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