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裝死
何自疏猛地睜開眼睛,微風吹過他的發絲,那一瞬間屋内似乎更加不透氣,他看着窗外的樹木埋在朦胧的月光下,簡單擦了一下汗然後輕輕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家客棧并不高,從二樓到地面的距離也就三米,他落地的時候腳下是茂盛的青草,踩在腳底軟軟的,所以整個動作動靜幾乎沒有。
聽着周圍的蟬鳴,他走着森林裡的小道,月光灑在他身上,他心口像是被堵住一般,明明是一個夢但是卻格外真實,讓他迫切地想出來走走透透氣。
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銀光,他向裡面随意踢了一塊石子,水波蕩漾,他看着水面屬于自己的黑色倒影,“難受?你有什麼好難受的,做個夢都那麼難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穿上喜服嫁給别人,你該怎麼辦?是啊……你該怎麼辦?”
月光下他的眼簾半遮住眼睛,裡面像是有一層霧。
屋内燭火的光芒在少女的側臉上來回跳躍,一陣冷風嗖嗖地從她的後背撩過,她身體一顫,兩眼一睜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行,還是睡不着。”
她輕輕推開門,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周圍格外安靜,她扭頭看着兩側的房間,發現何自疏和阮秋楠的房間都滅了燈,對面冷辭舟的房間也是黑的,唯獨她自己的房間還亮着。
她想了想扭頭回去也吹滅了蠟燭,一瞬間整個客棧伸手不見五指,隻能通過外面的月光迷迷糊糊看清裡面的細節。
她輕手輕腳地下樓,腳尖點地的時候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周圍依舊沒什麼反應,一片漆黑相當安靜,就在她快要放松下來的時候,樓下的窗口亮起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怎麼回事?她眯着眼睛往窗口看,同時快速輕腳下樓,她心中害怕地跑下來與此同時那動靜聲音越來越大。
她蹲下身小心地爬到桌底,屏住呼吸伸手提了一個凳子擋在身前,她額頭冒着冷汗,眯着眼睛朝着有微微火光的地方望,那是一間廚房。
吱呀吱呀——幾聲輕響從空氣中響起,隻見兩個黑色的人影從地裡爬出來,地窖邊站着一個手拿蠟燭的人,他一開口王言上就認出了他,今天那個店小二。
“他們都睡着了,快行動。”店小二聲音壓地極低。
王言上心頭一涼,何自疏他們還在上面,冷大哥回來了嗎?她躲在桌子底下身上一時間全是冷汗,接着那兩個黑衣人從她眼前走過,她捂住嘴屏住呼吸。
不能送死,上面每一個人都至少比她強,更何況男女主氣運加身。
她死死趴在原地,額頭低着地闆,心裡一遍又一遍地掙紮着,等到周圍幾乎沒有動靜她悄悄從桌底爬了出來。
她蹑手蹑腳來到地窖的出口,也就是那群黑衣人出來的地方。
到底誰要害他們?
王言上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抓了一根廚房的蔥扔了下去,裡面沒有任何回應,确認裡面沒有人,她伸出腳踩着樓梯慢慢往下移。
周圍的冷氣裹着她的身體,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淡淡的。
到底的時候,她腳尖試探地探了探地的位置,然後整個人踩在地上,周圍烏漆嘛黑的,比外面還有黑,她掏出火折子吹亮。
“嘩”地一聲,火光下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正靠在她的腳邊,她吓地往後倒退,結果一股涼涼的東西擋住了她的腳後跟,慌亂之下她被絆住整個人栽了一個跟頭,火折子離手朝外滾她下意識伸手壓住它,血色的液體将她身上的布料盡數染紅,火光前一隻死寂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方向,他被割開的喉嚨還在滴血。
王言上吓得差點叫出來,她驚慌的瞳孔在眼眶裡顫了顫,猛然轉身用手上的火折子照清楚周圍的環境,地上躺着七八具屍體,整個地面都被染紅,他們身穿夥計的衣服。
震驚之際,頭頂猛然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隐隐約約還夾雜着阮秋楠的聲音。
阮秋楠拼命往樓下跑,她的指尖微微發白,她掏出包裡的迷藥撒出去,但是那夥黑衣人渾身都裹地格外緊實,就算吸進了迷藥也都是微量的,根本不起作用。
黑夜裡隻有眼睛裸露在外,顯得格外露骨陰森。
“你們别過來,我身上帶刀了,很多很多刀!”她手裡握着手術刀往身前一陣亂劈,“殺人是犯法的,我警告你們。”
完蛋了,冷大哥何自疏好像都不在……
王言上聽着阮秋楠的呼喊聲,心中快速想着。
她看着地窖最裡面的幾壇梅子酒,跑過去抱了兩壇在懷裡,冰涼涼的外壁抱在懷裡冰地人難受。
她快速向上跑,從地窖探出頭的時候,隻見幾個人正背對着她步步逼近阮秋楠,趁着天黑她從地窖爬出來慢慢靠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