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煜抓到太後派到王府探子能忍,知道太後替他納捐選妃害他被世人恥笑他也能忍,這到底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呢,還是忍者?
這次攝政王選妃把隐藏得很深的太後第一次拉出水面,既然如此,蘇朝琳就是要把水攪得更渾,讓謝承煜和太後矛盾更多,多到能讓她颠覆這山河。
“師兄,今日多虧你及時将謝承煜的行蹤告知我,我才能掐着點在衆人面前表演一出粗鄙賈女的好戲,那位太後估摸着也該收到信息了。
“我先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此刻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在蘇朝琳的身上,與屋内溫暖的燭光相對,愈發顯得她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即。
“你的肺疾好些了嗎?師妹。”林青寰還是沒忍住輕聲問道,由于緊張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耳墜。
“好多了,多謝師兄挂念。”蘇朝琳的聲音緩緩傳來,她的背影早已與夜色融為一體了。
翌日一早,宮裡派了些畫師來給雲韶苑的秀女們畫像,附上生辰八字送往欽天監蔔合。
女人多的地方歡樂就多。
雲韶苑前院時不時傳來一些納捐入選的小姐們嬉鬧的笑聲,她們年紀相仿,天南海北的相聚,互相大方地分享着不同的見聞和各自帶來的地方風味美食,好不熱鬧。
而世家貴族送來的小姐們則是院門緊閉,守着所謂的“規矩”。
蘇朝琳在雲韶苑住的就是前朝太子曾住過的院子,雖然夠大,但是其他人都嫌晦氣,她正好輕松入住,阿青和畫師打過招呼,最後再畫蘇朝琳。
她安心地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地聽到有幾位外向些的秀女進到她的院中,試探着問蘇小姐可曾起床了?
阿青冷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傳進屋内:“還未。諸位請回。”
“阿鸢,出去請諸位小姐先在客廳稍坐,我就起了。”蘇朝琳懶懶的聲音響起,阿鸢應聲出門。
不一會兒阿鸢就端着水重新進了屋,蘇朝琳此刻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沿邊,不着粉黛,容若桃李,秀發如瀑随意的搭在肩上,絕世獨立,她低着頭喃喃道:
“阿鸢,這麼多年了,這是我離爹娘最近的一次,我北蒼國的大都城被謝狗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呵呵,皇爺爺當時已是彌留之際,他們都說爹爹是位好太子,那為什麼都不願意再等等呢?
“爹爹留下的《昭臨十二冊》也丢了半卷,我還要多久才能幫他實現理想呢?阿鸢。”
她眉間布滿陰霾,聲音裡有着說不出的委屈,一個亡國太子的遺女,載着千斤重擔,零人可以告訴她未來的路在何方。
阿鸢滿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蘇朝琳頹靡許久,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起身洗漱完畢,推門出去時臉上又恢複了平日那副粗鄙高調的模樣,同衆秀女寒暄,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打趣着。
“那位宮裡派來教規矩的秦嬷嬷倒是有趣,不露面,隻派人傳話讓我們待在苑裡别出門,不可與外界聯系。”
“是呢,畫像完成後,欽天監合了八字就要有一批姐妹落選回家去了。”
“那我倒是羨慕她們,大家都是同病相憐,被父兄逼着來攀這高枝兒,唉,大興城雖然繁華,但是沒我家鄉那般自由。”
“籠子裡的金絲雀我是萬萬不想做的,像蘇小姐這樣自己掙下家産,為何還要選擇一擲萬金,是不是早知這位王爺長得俊啊?”
蘇朝琳有點心虛地擺擺手:“我是沒見過,不過我知道有人肯定見過。”
轉眼間衆人便到了嚴唯蓮住的院子,果然秦嬷嬷正在院中單獨教導這位“内定的”煜王妃。她聽完衆人來尋她的緣由,倒也不惱,隻是紅着臉回道:
“王爺的相貌自然是極好的,天人之姿。”
蘇朝琳領着一衆姐妹得到答複後,又一溜煙兒的跑到花園去吃冰酪了,就這樣過了幾日,畫師們也完成畫像回宮複命了。
沒過幾日,全大興城都在傳,住在雲韶苑的秀女裡有一位特别粗鄙,财大氣粗的。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一會兒要換房間,一會兒嫌禦廚做飯難吃,一會兒嫌嬷嬷不負責,一會兒又叫嚣着要攝政王去苑裡露個臉,說她們花了錢的不能連人都見不到一面,銀子就算扔到水裡還能聽個響呢……
月明星稀,醜時的梆子聲剛過。
傳言的主角此刻趁着月色正在煜王府書房裡疾色翻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