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壽長宴額上劃過三條整齊的黑線,面無表情的臉終于破冰,有些無語:“你寫的?”
江翼川眉飛色舞,一張俊臉上寫滿了自豪:“你倒是看的出來,憑我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字,不知挂出去會被哄搶成什麼樣!話說,你怎麼辨認出來的?”
“隻有你的字醜的我眼睛疼。”壽長宴歎了口氣,見江翼川原地石化,仿佛他再多說一句就會碎成一塊塊的,猶豫着補充:“這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江翼川眼裡有了光,期翼的睜大眼睛,壽長宴認真的點點頭:“你想,萬一有不軌之徒伺機模仿你的字迹栽贓陷害你,你這一手七扭八拐的字他就是沒個一年半載怕是模仿不出,也算是一樁好事。”
江翼川合上嘴,扭過頭生悶氣,但氣了半晌不見壽長宴來哄,自己轉回腦袋:“壽元久,萬萬沒想到我們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你真的!太傷我心了!”
壽長宴若有所思的垂頭,一雙清淺的眸子裡溢滿反省,看的江翼川都有些手足無措,懷疑是不是自己話說太重了。
“算了,我原諒你了吧,你沒事要多誇贊一下我,不要老打擊我呀。”江翼川彎腰靠近壽長宴,聽到他發出一聲悶悶的疑問。
“怎麼誇?”
“怎麼誇?你看我揮着個扇子,在一衆公子裡脫穎而出,帥的無可挑剔,簡直是一副風度翩翩的俊秀才子,方才可是有不少人偷偷瞧我呢!”江翼川說的自己都樂了,笑嘻嘻的擡起下巴,“可我這般人間難得的俊男,偏與你成了摯友,你說出去得招來多少人羨慕呀?”
壽長宴簡直要笑到喘不過氣來了,憋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哈哈哈哈哈,不過被人嘲笑前的幻想罷了,你大冬天搖個扇子招搖過市,誰不多瞧你幾眼?沒給你抓緊太醫院就算好了。”
江翼川反應過來壽長宴并不是愧疚了,而是憋笑的不好說話,氣的炸毛:“好呀你!等宮宴結束,你看我不收拾你!”
壽長宴笑的停不住,逐漸喘不過氣來了,後頭突然伸出一隻骨感的手,遞過來杯熱茶:“兄長,喝茶潤潤嗓子。”
壽長宴接過水杯,灌了一口茶水過喉才停住笑。
江翼川是他的前世好友,兩人的感情天地可鑒,在互損的道路一去不複返。
哪怕後來壽将軍死了,衆人要求壽長宴一個不知那天就會死的病秧子替父出征平亂時,江翼川也毅然站了出來願意代替壽長宴赴往邊疆,那泡在屍山血裡地獄一般的戰場。
江翼川是平國公幼子,從小被疼愛到大,在國公府上下衆人的溺愛中從霸道團子成功進化成纨绔少年,成日醉心玩樂,父母兄姐早已為他鋪好了路。
平國公府上下和睦,從未傳出什麼腌髒事,平國公和其夫人對江翼川沒有什麼要求,隻願他健康快樂便好,功名成就什麼的都是身外物,不論江翼川做什麼都堅定支持他。
而江翼川的兩位兄長任職外派,也不忘搜羅各種奇異玩藝給江翼川送來,但最為寵愛他的非燕後莫屬,江翼川看上的東西被燕後知道了,不出半日着東西便會随着大堆珍寶出現在江翼川院裡。
江翼川在這般溺愛下,竟然也沒有長成無惡不作的惡霸,反而除了愛玩愛惹點小事外,就是個中二沖動的善良少年。
他很喜歡江翼川,很珍惜這個好友,能再次見到他,壽長宴真的非常非常高興。
封無災眼底劃過一抹晦色,胸腔埋着股酸沉,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
笑的這麼開心,和他在一起時怎麼不見壽長宴這樣肆意大笑呢?
封無災耷拉着眼尾,悶悶不樂的控訴:“兄長,你都不理我。”
壽長宴眼尾帶笑,瞥了他一眼:“好好,理你。”
封無災被這一眼看得喉間一緊,那笑得濕漉漉的眼瞳,俊麗的眼尾上的一抹紅,個個成了繞他理智吞他心神的陷阱。
壽長宴長的真的很合他胃口,他遲早會讓壽長宴喜歡上他,再利用這份感情讓壽長宴聽話的甘願被他捆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