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這可不是白給的!你得還的!”張餘強調道,“你說的四十倍!”
說着想到了什麼,美滋滋的:“這也算是投資吧!我的一種理财方式罷了!”
張晔林也笑了笑,又說:“現在五十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發财啦!”
買完衣服,張餘窮病發作,不舍得在外面吃了,去買了隻雞,又買了一根排骨,一小撮菜心就回去了。
“今晚給你煲三七烏雞湯,網上說補氣血的,還适合腦外傷後恢複。我煲湯一流的!你今晚有口福啦!”
張晔林看他心情好,學他說話:“我有口福啦。”引得某人拳頭警告。
回到家,也還沒到晚飯時間,張餘就癱在沙發上吹空調,外面實在太熱了。
“張餘,你平時不用上班嗎?”
不怪張晔林這麼問,從他睜開眼那天都現在,他都沒見過張餘去工作。
之前以為是因為要在醫院看着他,但現在回來了,張餘也沒着急去工作,他就忍不住問了,怕他失業還要承擔他的生活費用。
張餘聽了長歎一口氣:“不是我不想工作,實在是我接不到單子啊,要是有單子我肯定日夜颠倒地做!那可都是錢啊!”
“不過也好,醫生說你這幾天最好不要離人,我在家也可以看着你。放心吧,現在沒工作小張也養得起你!”
張晔林聽他這麼說,眼裡漫出細密笑意,也跟着開玩笑:“好的,謝謝張老闆。”
晚上做飯的時候張晔林也跟着擠進廚房說他要幫忙,說病人也要勞逸結合才好得快。
張餘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道理,翻翻找找出上一條被淘汰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圍裙,把自己身上那條給了張晔林。
兩條圍裙的圖案都是章魚哥,不過一個是藍綠色的,另一個是紅色的,同樣的是上面都有一張大大的标準厭世臉。
“你很喜歡章魚哥嗎?”
“還好吧,隻是覺得和他比較能産生共鳴。”
張晔林并不了解這部動畫片,隻好詢問道:“是在哪個方面有共鳴呢?”
沒想到張餘在他問完這個問題之後立刻擺出了葉問拳向他宣戰。
講真,雖然他現在是失憶了,但他真的可以擔保在他以往的人生過程中真的從未試過腦子如此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這個都不知道,你肯定是資本家!我要代表工人階級消滅你!看招!”
“……張老闆明鑒,就算我是資本家,那現在也是個失憶的資本家,都說不知者無罪,能不能先饒我一命?”
張餘答應了,畢竟現在滿大街都是“執法有力度,更要有溫度。”的宣傳語,他身為一名三好青年,自然要響應國家号召。
可算是翻篇了,張晔林趕緊轉移話題:“它們倆一綠一紅,是一對兄弟嗎?”
“不是啊!你沒看過那集《憤怒的章魚》嗎?”張餘手指點了點張晔林圍裙上的章魚哥,“這是憤怒版的章魚哥。”
張餘身上戴着的正常版章魚哥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被壓着不見天日,看着有些褪色了,厭世臉都顯得蒼白無力。
聊一會兒的功夫張餘已經把烏雞斬好了,裝好遞給了張晔林。
“你把這個洗一下,我把排骨也斬一下,做個紅燒小排!”
“好,這個烏雞用什麼洗?”張晔林看見旁邊有洗潔精,“洗潔精嗎?嗯……還是生抽或者老抽?”
“……”張餘無言以對,搶着進來打下手,還以為真會呢!
“用衛生間那個潔廁淨洗。”
張晔林有點懷疑了:“真的嗎?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要不我上網查查?”
“查你個頭啊!用冷水洗!洗兩遍!”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在張餘大廚的出色廚藝加持下,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上桌了。
張晔林去盛飯,張餘戴着隔熱手套把砂鍋端了出來,給他倆一人盛了一碗烏雞湯。
“精心熬制,全都是精華。你多喝點,對身體好。”
“那你也多喝點。”
張餘拉椅子坐下來:“我身體可好得很,這湯喝一碗就少一碗,還是先緊着你這個病人吧。”
“你不是說這湯補氣血嗎?在醫院給我輸了血,又盡心盡力照顧我,你也該多喝點。”
張餘愣住了,問:“你怎麼知道的?我明明讓醫生護士幫我保密了的。”
張晔林換了一下菜的位置,把紅燒小排放在了靠近張餘的那一邊。
“我猜的。那天你去買完粥回來,你說很熱就把袖子卷了上去,但很快又放下來了,而且當時你臉色也很蒼白。”
意識到張晔林在詐他,自己還穩穩掉坑裡,張餘瞪了他一眼,自暴自棄道:“補!是要補!我還要大補特補!也不知道多久恢複呢……”
張晔林:“你知道。如果是400ml的話完全恢複需要48周,抽血前醫生會跟你說明風險并且簽署協議。”
“……你真的煩死了!這湯你不許喝了,就給我一個人補好了!”
張晔林又說:“好,但你下次别這樣了,其實我對你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對我們來說,這種情況下選擇給陌生人獻血是伴随有風險的。”
張餘真的要被他氣死了,大聲喊道:“張晔林!你好心當成驢肝肺!難道要我見死不救嗎!要不是我撿到了你!你以為我會給你抽血嗎?!”
“死不了的,隻是多受點苦。”
“世界上根本你想的沒有那麼多壞人!張晔林你混蛋!”
張晔林想說有的,有很多壞人,就現在他也不是張老闆了,變成了混蛋。
但他不敢說了,他看見張餘的眼睛滿是晶瑩的淚水。
一頓飯在沉默中度過,張餘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低着頭吃飯,連新聞聯播的開場白也忘了看。
張晔林更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往張餘喝空的湯碗裡續烏雞湯。
吃完飯張晔林手快拿着碗就進廚房了,張餘也沒管他,拿好衣服去了浴室。
洗好出來看也沒看坐在沙發上的人,徑直回了房間。
沙發上,張晔林目光一路追随着張餘,嘴巴張了又張,直到次卧房間門關上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安靜,熟悉的安靜。
這五年來,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這麼安靜的,他早已習慣。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