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餘脖子一彎,用頭輕輕砸了一下張晔林的背:“留。”
說完,張餘将他拉到旁邊,眼睛直視着那個男人,語調平平:“羅世峰,你擱這兒減肥呢?”
羅世峰頓時臉都氣紅了,脖子上的血管微微鼓動着:“草拟嗎的!老子那是有福氣!福氣肥!你他嗎的懂個屁!别他嗎的在這裡放狗屁!”
張餘眯了眯眼睛,拉着張晔林往後退了一步又問:“你沒口腔病吧?唾沫星子滿天飛地别把你辛辛苦苦種的果樹給淋死了。”
“草!草!!草!!!你他嗎的才有病!你他嗎的就是全身窮病!!占着我們家的錢和房子不放!!你他嗎知道什麼叫外孫嗎?!外!是外人的外!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拿我們家東西!!信不信我告你!讓你牢底坐穿!!咳咳咳——!”
羅世峰氣急敗壞,噼裡啪啦罵了一通,一口氣都差點上不來,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還被嗆得猛咳嗽。
張餘都懶得搭理他,擡了擡下巴,神情自若:“可以啊,你去告我,随便你告,看看法官判我們誰才是外人?還有,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我就是全身窮病,無論是錢還是房子,我一分、一毫都不會給你。”
說完張餘也不管他在身後嘶啞的嚎叫,拉着張晔林就要往山下走。他了解羅世峰那個人,好吃懶做又欺軟怕硬的主,張晔林一個大高個杵在這兒,他也就隻敢動動嘴皮子而已。
張餘以前倒是和他打過不少架,後來外婆去世了,他心裡那股氣性也沒了,什麼也不想了,對羅世峰就隻剩下純粹的厭惡,氣都懶得生,更别說和他打起來了。
下山路迎着夕陽,照在人身上像加了一層暖調濾鏡,莫名讓人心髒變軟。
張晔林一手搭着他肩膀,語氣飄忽:“…沒事兒吧?”
張餘聽他憋了半天就憋出這幾個字,笑了笑說:“你想問啥?還是說你看我像是有事兒的樣子?”
張晔林立馬搖頭:“沒,其他的我不問,就是确定一下,子女是屬于第一順序法定繼承人嗎?”
這下張餘真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點我呢?我知道啊,這屬于法律常識了吧。”
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張餘轉頭看着張晔林,眼睛像之前一樣亮晶晶的:“你放心吧,他告我也沒用,外婆立了遺囑的。無論他主張遺囑無效還是主張必留份,他都赢不了。”
張晔林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伸長手臂攬着張餘的肩膀,兩人肩膀貼着胸膛走完了剩下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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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地走,兩人偶爾窩在家裡一天,偶爾出門逛一逛玩一玩,生活内容較之前豐富了不少。
又是一天,今天氣溫已經高達37°。兩人一緻決定待在家裡吹空調,這個天氣,外面應該跟個蒸爐房差不多了。
張餘又窩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幹嘛,張晔林就一如既往地待在沙發上。張餘之前還說過他,舒舒服服的大軟床不坐不躺,一天到晚非坐在那個小沙發上。
沙發上,張晔林在看手機,旁邊還是擺着一本書,房主本人有時候都不知道那些雜七雜八的書有什麼好看的。
歲月靜好時,小房間門忽然被打開,張餘從房間裡跳出來,激動地蹦到張晔林旁邊,沙發瞬間陷進去一個窩。
“張晔林!我!收到!面試!通知!了!”張餘拿着手機字張晔林面前晃來晃去,他根本看不清。
“全新的公司!全新的張餘!”
張晔林笑了笑,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安靜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張餘。
捆在他身上的繩索不見蹤影,眼前這個是自由的、向上的張餘。
隻是等了他一會兒還沒晃停的意思,張晔林隻好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拉近來看。
是優銘的面試通知。
他之前查過,優銘是泊雲市公司體系最完整,最具發展潛力的室内設計平台。
雖然張餘的個人設計風格也不是優銘的主打,但也有比較大的市場可以發揮。張餘去這裡也算是不錯的發展。
“恭喜,又要你打工賺錢養我了。”張晔林真情實意地笑,他很希望張餘過得好。
“哈哈!放心吧!養你綽綽有餘!”
張餘也不再進房間了,跟着窩在沙發裡不停看關于優銘的信息,又去搜索面試注意事項。
他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坐直起來,手臂跟着一揚就把某人手裡的書拍掉了。
張晔林淡定撿起來問他:“怎麼了?”
“我還沒有正式一點的衣服!之前疊序那個工作是在學校裡就确定好的,根本沒有到公司去面試。”
張晔林提議道:“那去商場買?”
張餘明顯情緒還是高昂的,給了張晔林肩膀一個三連拍:“走走走!現在就去!讓你看看什麼叫天生的衣架子!”
兩人行動力爆表,高溫也不是阻礙了,立馬就出現在商場裡。
張餘沒買過西裝襯衫一類的正式服裝,不太會選,倒是張晔林好像當過西裝銷售一樣,樣樣都了解得很。
“這個肩寬太大了,會壓身高。”
“這個衣擺太窄了,沒氣勢。”
“這條領帶太長了,一般到肚臍位置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