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哎喲你們兩個,别這麼肉麻了好不好?”
遊戲繼續,亮出牌的人将牌插回牌堆,重新洗牌,再摸牌,程鎖鏽看着手裡的大王于心裡驚歎,故技重施地一直叫一杯,果然再沒有人敢開她了。
終于輪到她開别人,她說:“好吧,我承認我一直在隐藏實力,實不相瞞,我手裡的牌很牛,所以我也饒你們一次,我開有勇氣叫三杯的人!來開始叫吧!”
大家都“噗嗤”一聲笑了,有的人很識時務地認慫,舉手投降叫一杯,有的人調皮地叫兩杯,被其他人提醒:“哎你小心啊,程鎖鏽使詐一會兒把我們全開了,别人隻用喝一杯,而你得喝兩杯。”
程鎖鏽看向陸巡,他很給面子地淡淡道:“一杯。”
這是表示對她實力的認可,她很滿意。
隻剩斜對面的扈嘉怡了,程鎖鏽看着這孩子就頭大。她想這輪不會有人叫三杯,她就如剛才那人所說,把所有人都開了,可扈嘉怡很明顯有她自己的考量。
她手裡的牌似乎不錯,盯了一會兒牌,又看看陸巡,再瞧瞧程鎖鏽,所有人都等着她的決斷,她說:“三杯。”
“全開。”
一張大王打在桌上,衆人叫苦不疊,叫了兩杯的人大喊:“我怎麼就那麼想不開那麼賤呐!”
願賭服輸,一桌人都開始喝,程鎖鏽看着斜對面的扈嘉怡默默地丢出張小王。
同樣的兩張牌相對,卻是一張鮮豔一張暗淡無光,她看着這可憐的丫頭又灌下去三杯,臉都肉眼可見地浮腫了,她哥又在旁邊嘲諷:“實在不行你上小孩桌玩吧?”
扈嘉怡欲哭無淚,陸巡對扈家邑說:“實在不行你替你家妹妹喝點吧?”
一句話很神奇地讓扈嘉怡恢複容光:“沒關系沒關系,我沒事的,繼續繼續。”
程鎖鏽哭笑不得,輪到她身邊的陸巡開人。
程鎖鏽摸起牌來一看,很一般,但氣勢如虹地喊出個“三杯”,挑釁地看向陸巡。
最後又剩扈嘉怡。她在那兒猶豫不決,這樣的眼神和剛才那想壓程鎖鏽一頭卻又不好意思壓太明顯的眼神可很不一樣。
好像終于把心思給捋順明白,料定陸巡看出她方才狼狽,不會再抽她了,她成為場上除程鎖鏽外另一個叫“三杯”的人。
陸巡目光掃過緊張的衆人。
最後定格在身旁的程鎖鏽身上:“就開你。”
其他人都松一口氣。
他說:“不信你還沒過新手保護期。”
“哦——”程鎖鏽攤了牌,确實比陸巡小,自斟自飲着三杯下肚,“一會兒你走着瞧。”
幾人笑:“喲喲喲,内鬥了!”
扈嘉怡目的便達到了,仿佛受到了陸巡的袒護,非常開心。
這時大家都喝到半醉,聽着陸巡家音響放着他的歌單,心情發飄,下一個遊戲的内容是每人做一個動作,其他人模仿,如果模仿不來就自罰一杯。
到扈嘉怡了,在這高漲的情緒裡她從沙發上施施然起身,扒開衣領,做了個露肩帶的動作,嘻嘻一笑,程鎖鏽也被逗笑。
幾個人吹口哨贊美她的勇氣,除了她哥黑着臉,注意到這一點的程鎖鏽就更加想笑。
在場的女生都玩得開,紛紛效仿,包括程鎖鏽,男生們則自覺喝酒,扈家邑緊握着拳,又生他妹氣又被他妹灌酒,看樣子真恨不能立刻回家收拾他妹一頓。
輪到程鎖鏽,她親了坐在她另一邊的女生一口。
她特别聰明,坐陸巡另一邊的是位男生,這麼一圈親回來是陸巡當衆人面親了她一口。
大家一笑了之,情侶間調情的小把戲罷了。
散場後三個人回去,四個人留在陸巡家過夜,包括扈家兄妹。
陸巡先進屋洗澡去了,他今晚真沒少喝。這麼說來他什麼都挺行,唯獨酒量一般。
扈家邑也進了客房,另外兩人癱在沙發上不省人事。客廳與陽台間的玻璃推拉門開着,程鎖鏽倚在門框邊,若她抽煙的話那麼這一刻她指間一定會夾着根煙。
客廳的音響在放外國搖滾樂,男歌手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滿攻擊性。程鎖鏽頭向外偏着,眸子與面龐的邊緣被外面五光十色的城市燈火映着,任夏尾的風不斷拂動她長發,像有心事的樣子。
這一幕饒是扈嘉怡也看得有點呆,所以她走上前後聲音都不自覺放溫柔了些:“程鎖鏽,你家裡真的破産了嗎?”
她叫她“程鎖鏽”。
她以前都叫她“鏽鏽姐姐”。
“對啊。”程鎖鏽看她一眼,懶洋洋地說。
“啊……”
她那假裝驚訝的樣子很可笑,腦袋中權衡各種關系但表面又裝作不太在意的樣子很可笑,明明幸災樂禍卻又嫉妒她還是住進了陸巡家的樣子也很可笑,程鎖鏽扭頭看了會兒外面的風景,推上陽台的門:“早點休息吧。”
“哦好。”
她懶得和這個小女孩多說。
就比如她該怎麼告訴扈嘉怡,她所認為自己受到了陸巡的偏袒,實際是陸巡在維護她程鎖鏽在衆人眼中的形象?
她來得晚,喝得少,哪怕自罰了三杯也不夠,那時候就應該多喝幾杯才能讓大家覺得她豪爽有趣,局面公平。
要不然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以她和陸巡為中心。
兩人一前一後地沿走廊往屋裡走。
要到主卧的門前,程鎖鏽直接向上掀了T恤,側對着她要開客卧門的扈嘉怡還是忍不住瞥過去。
光潔骨感的背,bra交錯的細白帶子,看程鎖鏽推開主卧的門,裡面透出昏暗的光,隐隐傳出陸巡在沖澡的水聲,她臉紅心又跳,飛速地推開自己面前的門進去了。
程鎖鏽晚上也沒和陸巡幹什麼。
隻是陸巡仰面躺着,她趴在他身上睡着,臉貼在他心口,這個人摞人的姿勢非常神奇。
窗子開個縫,風有一搭沒一搭地拂過她從被子裡露出的肩頸,很舒服。
剛剛結束的遊戲和身下陸巡的身體都讓她有種還活在過去的錯覺,那時候哪怕是逗扈嘉怡玩她也覺得很有趣,陸巡也是。可現在太割裂了,這些人誰能想到,她在進這家門前是從什麼樣的地方過來的。
她以為她是去做模特,但好像不小心掉進了雞窩。
她和曾經一起玩的這些人,總歸是不太一樣了。
*
第二天早上在學校,程鎖鏽收到路芸的微信語音:“鹿鹿啊,雖然昨天晚上你不算真正參加了面試,但你很幸運,負責人還是注意到了你!于是決定也把你安排進周末的車展!怎麼樣,寶貝,你真是太幸運了,而且我就知道你出類拔萃,絕對不會埋沒在普通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