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給扈嘉怡要陳崇明的手寫信,簽名合照什麼的她已經有不少了吧?”
陸巡笑:“你還記着她?”
當錄音筆傳出程鎖鏽叫的“陸巡”二字後,教室裡四人原本專注的神情都有些變化。
他們跟陸巡不熟,一開始根本沒聽出他經過錄音筆後有些不同的聲音。
他們看向程鎖鏽。
其實這半年來,除了程鎖鏽本人及扈家兄妹,根本沒人知道陸巡為什麼突然消失,但知道程鎖鏽和他一起短暫地消失了一個周後,再回學校時已和他分手。
“哦,原來是家裡破産後去找前男友養着了。”黃毛女生怪笑着說。
但能看出來,她那要笑不笑的樣子極不自然,看來他們心裡還有對陸巡的忌憚。
“嗯……家裡破産了就做什麼都不對。”她攤開手,“拿來。”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清瘦的女生還是按下錄音筆的暫停鍵,将它放到程鎖鏽手心上,雖然她面上仍有鄙夷。
程鎖鏽掂了掂這東西:“從前我都沒把你們這些小老鼠放眼裡,現在才發現,原來人和人的差距還是這麼大。”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還能和陸巡在一起,證明我這個人除了漂亮外還有可取之處,至少不腦殘。而你們四個,不如想一想,要是哪天自己家破産了還敢不敢再踏進南城國際一步?這就是你們和老娘,我,程鎖鏽,差了十萬八千裡的原因,一輩子都追不上!”
她很潇灑地走了,穿過走廊,才發現扈嘉怡還在牆邊畏畏縮縮地等她。
她納悶:“你在幹什麼?”
“我……我怕你挨打呀。”
扈嘉怡小聲說着,上下打量她,發現她毫發無傷,很是驚奇。
目光又落到她手中攥的東西上,不待她問,程鎖鏽攤開來給她看:“錄音筆。”
“噢!”
這藏不住事的小女孩又差把“崇拜”二字直接寫臉上了。
她跟程鎖鏽一起走,程鎖鏽将錄音筆在手裡轉飛快,問:“那如果我在裡面挨了打,你怎麼辦?”
“那我肯定不能讓你挨打呀!”扈嘉怡急道,“我要是聽見動靜不對,一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叫人的,我又不傻。”
觀察到程鎖鏽面色複雜,她不解:“怎麼了?”
“沒。”
程鎖鏽心想,若自己真挨上揍,待她打電話搖來人,自己會不會已是鼻青臉腫。
不過那四人真不一定能打過她,看着都有點呆。
“對了,給我寫一份那四個人的名單。”臨分别前,她說,“我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不好下手。”
*
晚上放學,程鎖鏽将錄音筆與一張紙遞給陸巡,扈嘉怡那張紙寫得像小學生作文,連四個人和誰玩得好、前任是誰、有過什麼瓜都一一列舉,陸巡點評道:“扈家邑這妹妹還是有點潛力的。”
程鎖鏽略表贊同。
陸巡拿起錄音筆,看了看,按下播放鍵,聲音從他們昨晚吃飯時的對話繼續,不用程鎖鏽多說,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笑了:“真可怕,以後我家裡是不是得安上防竊聽裝置?”
程鎖鏽一聳肩,換衣服去了。
第二天是周三,學校裡風平浪靜。
但程鎖鏽知道學校裡的某四個人在這天分外煎熬,因為他們了解,憑她與陸巡以往的脾性,對這種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可提心吊膽到快放學,無事發生,他們不免又開始躁動:陸巡不會也出了什麼事吧?
不然他為什麼依然在南城,卻突然不來上學了?
偏偏有不知情的人在論壇上發布條帖子:【聽說高二級部有一起錄音筆事件?結果如何?→.→】
很多回帖表示連錄音筆事件都沒有聽說,但聞到濃濃瓜味,便蜂擁而來,越打聽不出越好奇,直到一個主頁一片空白的新ID出現:【隻能說,确實是被包了。】
【包了?什麼意思?】
【好像明白了,不會是和那位有關……】
【你們的意思是,高二級部有人用錄音筆竊聽了那位的隐私???】
【重點是結果吧?】
【重點明明是過程啊!!!這太過分了吧?也太喪心病狂了!】
……
程鎖鏽點開那主頁空白的ID,看了又看,開始琢磨是那四位中誰借的小号。
晚上回了家,陸巡和她說:“我明天去上學吧。”
她吃驚地看着他。
他說:“明天或許會比較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