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看過消息後按了會兒眉心,又和助理說:“把房間退了吧,我還在套房睡。”
車上人都有些好笑,Hugo說:“妻管嚴?”
但大家很快被倦意所挾裹,陷入安靜。
在車上閉眼休息了一路,抵達酒店時陸巡已清醒許多。拿房卡刷開套房的房門,屋内燈果然還亮着,程鎖鏽捧着本書走來走去,看起來還挺努力刻苦,他說:“這麼晚都不睡,忘了過幾天還有三試了?”
“那又不是明天。”她快步迎上來,好奇地上下打量他,撲面就是股濃濃的白酒味,“竟然還是白的?”
“什麼應酬啊?要你這麼拼?”
陸巡那份虛弱她不是看不出來,一張臉格外蒼白,眼圈泛紅,可他才18歲。
作為在港城與南城皆呼風喚雨的大少爺,平時他啤的都不怎麼喝,她想不明白北城是什麼龍潭虎穴,到底是什麼樣的局需要他這樣連身體與尊嚴都不顧。
陸巡一聳肩,沒甚力氣地笑笑,往屋内走:“我得洗個澡早點休息了。”
“好吧,我恪守諾言,現在先不問,但等三試結束後我必須知道全部事情,并且我認為我有這個權利,哪怕我們是利益共同體,至少也是個共同體,對吧?”
她邊說邊跟在陸巡身旁,他看出她是怕他摔倒,而他一步一步雖然有點跛,卻走得很穩,于是看她一眼:“我隻是喝了太多白的有點懵,還不至于喝成個傻子,你這是在護幼兒園小孩子走路嗎?”
程鎖鏽笑,但很快笑不出來,眉頭一鎖:“你是不是吐過?”
不然不該是這種狀态。
“嗯。”
“行,那你先洗澡,我打電話跟酒店要粥和蜂蜜水。”
折騰到淩晨兩點多,兩人在床上躺下、熄了燈,因為這一天都挺累,于是都睡得很沉。
但陸巡第二天五點多就醒了,透過薄紗簾,看着窗外清亮亮的天,一種從宿醉中徹底的清醒。
前一晚喝過粥,現在胃裡算舒服,總之整個人都回魂了,重新充滿力量。
他側過臉,看着身邊程鎖鏽的睡顔。
到底還是年輕,他想,前一晚那麼耗費精神與身體,此時卻又生龍活虎。他心裡油然生出惡作劇的意圖,湊近程鎖鏽,輕輕地在她唇邊一啄。
一下,沒反應。
兩下,仍沒反應。
第三下時,她一皺眉,将臉别向另一側,卻激起他心中的頑劣,捏住她下巴,将她臉給掰轉過來。這回程鎖鏽真被弄醒了,嘴裡嘟囔一陣,不知道說的什麼,陸巡從床頭摸過礦泉水瓶,擰開,遞到她唇邊:“漱漱口。”
“你有病?”
程鎖鏽一隻眼眯開,睨他。
目光又轉移到眼前的礦泉水瓶上,那瓶口直接怼到她嘴唇了。
似乎心中也有順從與情願,她扶着瓶身,喝一大口,漱口,趴到床沿去将水吐進垃圾桶。還不待翻回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便從身後将她包裹,兩條手臂圈得她很緊很緊。
寬厚柔軟的被子中有積攢了一晚的灼熱氣息,很有安全感,很舒服。
程鎖鏽趴在枕頭上,像趴在一條小船上,在急促的浪花中起起伏伏。
漸漸搖成一段很長很長的晨夢,她心裡很是服氣。
*
北城電影學院複試結束的五天後,三試開始了。
程鎖鏽狀态依然不錯,結束後校外又是鋪天蓋地的記者圍堵。她聽了Hugo與陸巡的安排,沒接受任何采訪,至多揮手表示婉拒,然後在Bob與劉榴的護送下上保姆車,揚長而去。
三試結束後暫時沒理由留在北城,或許過幾天就回南城了,不知道陸巡那邊的事解決得怎麼樣,程鎖鏽打算今晚問個清楚,但陸巡和Hugo又要去應酬。
他們又去了魏仕明家。
看助理從車上提了一盒一盒的白酒,陸巡心裡就打怵,苦笑。不過他這次提前吃了藥,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前幾天複試的熱度還未過,三試結束後沒多久,微博又熱鬧起來。
這回受關注的都是在複試中比較突出的幾位,于是最具話題的安思暢與程鎖鏽兩人被單獨拎出來,開出兩詞條:#安思暢采訪#、#小牌大耍#。
沒錯,被指小牌大耍的正是程鎖鏽本鏽。
而這詞條的精明之處在于,沒直接标注程鎖鏽大名,于是吸引了許多對三試、程鎖鏽本身并不感興趣的人點進來,好奇是怎麼回事,于是助力這詞條的熱度一度飙升至熱搜榜第二。
他們議論:
【這是誰?沒聽過。】
【就是之前Hugo說要出山帶的那位新人。】
【這是在幹什麼?怎麼直接耍起大牌了?作品還沒見。】
【不知道,這熱搜買得莫名其妙,點進來什麼都弄不明白,這個人除了考試出來後面無表情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
安思暢在ins上給程鎖鏽發私信:【不是,姐們,你這麼拼?】
她接受采訪的詞條也不過爬到熱搜榜中位,而後慢慢掉下去。
她繼續質問:【你甯願走黑紅路線也得壓我一頭是不是?】
程鎖鏽回:【你就學着吧。】
【……】
從安思暢接受采訪的内容可以看出,她已經在盡力給自己加争議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