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将一名活生生的少女擡了上來!
“血參蠱……将蠱蟲植于陰年陰月的少女體内,喂以百年血參激活,此時少女體内的靈力達到最盛,也是河神最喜歡的祭品!”
“有了祭品,來年河水定然豐盈,佑我谷延家族繁盛千年!!!”
與此同時,
廣場南面覆蓋的大片黑霧瞬間晴空,露出一條寬闊裡的大河!
是他們一路行走的谷延河!
商隊衆人認出了這條河流,這時的谷延河還未斷流幹涸,但也差不多了。
河岸寬約十裡,但現在有河水流經的地方還不到半裡,随時會斷流,早已無力滋潤周圍的一大片農田,無力滋養兩岸傍水而生的谷延家族……
谷延家族設宴的地方在一塊突出的岸崖上,細瘦的河水剛好流經岸崖下方……
被擡上來的少女掙紮不止,這名少女口舌缺失,雙目失明,從耳窩留下的血迹在脖頸間流淌,雙手雙腳皆破了一個血洞,但她仍然沒有停止掙紮,繩索上沾滿了她噴湧而出的血液——
五感已封,蠱蟲入體。
衆人面前每人分了一杯血參酒,屬于少女的那那一杯則被一名黃衣侍女端起,打算強灌入少女體内,激發蠱蟲活力!
不……
不要!!!
被輕輕在宴席中央,少女滿臉驚恐,她見到過蠱蟲激活之後的樣子,生不如死,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之後家族的人會在她身上綁上石塊,在她徹底斷氣前投入谷延河!
不,我不要!
誰來救救我!!!
“啪!”
阿刃摔落手中的血參酒,酒液傾倒在地,迅速揮發,産生陣陣白霧,白霧消散後,原地竟現出一隻通體血紅的蠱蟲!
“不能再繼續了,待下去誰也跑不了!”
伊爾抽出重劍,深紫色劍芒決斷地穿透地面,面前的侍女高聲痛呼,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刹那間,
原本還在談笑自如、觥籌交錯的賓客們齊刷刷地停止了動作,眸色深深地一同望了過來!
“是他們……”
“他們要破壞宴席,惹怒河神!”
“……還傷了我們的人,别放過他們!”
“上!一起上!”
廣場上的所有賓客瞬間同時起身,影影倬倬地圍成一圈,一步步逼向商隊衆人!
與此同時,
一道漆黑的靈力從高空劃下,狠辣地劈向伊爾!
勉力接下結丹修士一擊,伊爾喉頭一甜,強行咽下血沫,高聲吩咐衆人:
“朝南走,将受傷的人護在身後!”
“是!領隊!”
反應過來的守衛和侍女開始攻擊商隊衆人,各色的靈力與刀光劍芒閃耀在廣場上空……
“啊!”
“柳叔你沒事吧!”
年輕修士甩出流星錘,擊退一名煉氣期的賓客,将負傷的柳叔負在背上。身旁的同伴看準時機,替他接下來自人群中的一道劍芒!
築基修士們則迎上侍女與金丹守衛,向昭二人分擔了一名金丹守衛,且打且藏。
因為境界差距,向芣甚至還能分出心思關注場上的各種情況:
伊爾和斥候阿刃對上了另一名金丹守衛,伊爾全身皮膚石化,表面附着一層玄色铠甲,高大沉重的巨劍被他使得虎虎生威!
他負責吸引火力,斥候阿刃則隐匿于陰影之中,行蹤不定,時不時地給金丹守衛來個狠的!
其他築基修士則三兩配合,有來有往地對付欺身上前的築基侍女!
不錯,
商隊成員的基礎非常紮實,各自靈活運用着自己的看家本領,一看就是在各種實戰中磨練出來的。
但廣場上的賓客實在太多了,一百多人将商隊衆人層層包圍、密不透風!
縱使商隊成員的實戰經驗再豐富,縱使賓客們的修為并不高,在巨大的人數差距下,隊伍漸漸出現疲态,再加上之前靈力凝滞的一小批人,負傷之人逐漸增多……
“朝南走,走水路!”
戰局快要失控,與其在這熬到彈盡糧絕、同歸于盡,不如拼死一搏!
“跟着我!”
說着伊爾當機立斷,一個縱躍,巨劍與身體瞬間騰空,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落入岸崖下的谷延河!
“撲通,撲通……”
在領隊的帶領下,商隊衆人一個接着一個地落入谷延河,向芣與昭若雲跟在隊伍最後,遠遠地,望到些不一樣的場景:
在少女絕望的神色中,端着血參酒的女侍一步步地靠近……
“嗤啦——”
“崩!”
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到來,酒杯摔碎在地,繩索也被利刃劃斷,端酒女侍将貼身收藏的小刀咬在口中,一把将手腳不便的少女附上後背!
“走!我們離開這裡!”嘴裡咬着匕首,發音有些模糊。
知道她聽不見,
女侍握着少女的掌心按了按,也像是給自己加油鼓勁。
賓客發現異樣,立刻轉移目标,朝着廣場上的兩名少女圍去!還未行走幾步,便突然口唇發白,腹内一片燒灼!
酒裡有毒!
什麼時候下的?血參酒,還是更早之前?
一百多名賓客瞬間倒了大半,但仍有三分之一的賓客屹立不倒,強撐着去圍堵兩名少女!
谷延雪将自己緊緊扣在女侍身上,盡量不讓自己影響她的行動。二人且戰且退,沒多久便也退到了岸崖之上——
女侍攥緊匕首,冷眼看着圍追上來的族人……
今天是谷延雪,明天呢?
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再多的祭品也無濟于事,留在這隻有一死,還不如賭一賭,賭那小的可憐的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女侍拍拍谷延雪,示意她做好準備,随即縱身一躍,猛地紮向岸崖底下蜿蜒的河流!
失重感來臨的那一刻,谷延雪貼緊女侍身體,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離開這裡,
離開這吃人的地方,縱然粉身碎骨,九死一生,
都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