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把宴亦明推進房間之後,就被趕出來了。
23:50,夜深人靜。
屋内隻有小燈閃着昏暗的光,一個高大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偷摸走向了客卧。
試探着擰了一下門把手,咦?門開了……
顧沉關上門摸黑憑借記憶蹑手蹑腳走向房内的大床,伸出邪惡的雙手窸窸窣窣地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此時宴亦明睡得正香突然感覺到身邊有動靜,猛地就驚醒了,張開嘴“啊”地一聲就要喊出來,顧沉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噓!是我,是我。”說完就放開了手,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宴亦明捂住胸口拍拍自己,剛剛吓得他心髒怦怦跳,忍不住推了顧沉一把,然後埋怨道:“大晚上的都睡了,你突然跑來這屋幹嘛?”
睡得好好地突然被人吵醒,不免有很大的怨氣。
顧沉順手撈住捶他的手,宴亦明的手暖烘烘地,骨節分明的手細瘦有力,戒指還好好地戴在手上,“我看看你蓋好被子沒有。”
顧沉離他很近,漆黑一片的室内幽暗安靜,低沉的聲音擦過他的耳邊響徹腦海,引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戰栗,還聞到了一股清香地沐浴露的味道,迷迷糊糊中怨氣它突然就散開了。
“如果你沒有突然掀開的話,蓋得好好着呢。”宴亦明很困,語氣中滿滿都是沒睡醒地軟綿綿,好像在撒嬌。
“還生氣嗎?”
“如果你現在沒有突然出現在這裡掀開了我的被子,而我還好好睡着的話。”
“人家都說了,床頭打架床尾和,不能帶着不滿和誤會過夜。”顧沉按開了床頭的小燈,發現宴亦明耳朵染上了不易察覺地紅暈,伸出摸了摸他的耳朵還有點微熱。
宴亦明别扭地躲開了他的手,裝腔作勢地嘲諷他:“那是針對人家夫妻的,我們倆什麼關系啊,你想想我們是怎麼開始的?”
顧沉一時無語,這個不太美好的開始成了他的賽博案底。每一次吵架估計都要拉出來,誰讓他當時想裝個大的,唉!後悔!
他左思右想,想着怎麼才能應付過去。道歉也道過了,還能怎麼辦呢?眼珠子一轉轉到了宴亦明的胳膊上,他突然拉出宴亦明的手腕,镯子還好好戴在手上呢。
“傳家寶兒媳婦镯子都戴上了,你還想抵賴啊?”
“這是你硬給我戴上的,我一時摘不下來,”宴亦明邊說邊給他演示,“這镯子圈口太小了,誰讓你非戴我手上的。”就這麼來回摘了幾次,手腕都磨紅了。
摘不下來他甚至想使勁甩開,顧沉趕忙阻止他,“哎,别硬摘了,一會兒你手腕都要磨破皮了,等有空了再慢慢摘。再說了,你要是不小心摔地上,那可就要賠了,東西雖然不怎麼貴也就百萬出頭,但那可是獨一無二的傳家寶,到時候除了把你自己賠給我,真就别無他法了。”
宴亦明睜着迷茫的大眼睛,長長歎了口氣。現在他錢也賠不起,人也不想賠。良久才又說道:“我不要你家的镯子。”
“你都戴過了,誰還想要啊?人家不膈應啊!”顧沉現在奉行強行買賣,才不管你要不要,我就硬給。
“那就跟我沒關系了。”
顧沉轉身摸到了宴亦明的手機,點開屏幕看了看,給宴亦明看得心跳突然空了一拍,以為顧沉要查手機了。
“你……”
“馬上12點了。”顧沉冷不丁地就換話題了。
“啊……還沒到12點啊。”他這是才剛躺下眯了會兒就給吵醒了,大半夜地在這跟他争執,倆人真是閑的。
顧沉戳了戳他,“你要跟我說什麼?”
宴亦明抿抿嘴唇,好吧,他不是個小氣的人。小聲說:“生日快樂。”
“吧唧”一聲顧沉的嘴就貼上來了。
早上七點半顧沉又鬼鬼祟祟地從宴亦明房裡出來了,他想拐彎去廚房倒杯溫水,剛走幾步就看見他爸媽已經坐在餐桌吃早飯了。
“爸,媽,你們怎麼起這麼早啊。”
“早睡早起,閻王誇我好身體。”話雖如此,仔細瞧瞧初安女士眼下有點小小的眼袋和黑眼圈,估計這一夜沒怎麼睡好。
“嗯嗯,向您二老學習!”顧沉打了個哈欠坐了過去,“不過,媽您對亦明态度能不能好點呢,不要那麼地陰陽怪氣呢?”
初安女士瞪大雙眼,“我态度不好?為了哄他傳家寶兒媳婦手镯我都掏出來了,這還不夠啊?”
她都妥協到這程度了,勉強能接受男兒媳了。
“我那些同齡的親戚朋友們,人家一個個地都抱上大孫子大孫女了,我呢?我能抱什麼啊?”從此以後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老姐妹,唉……
“您以後會有好外甥兒或者外甥女兒啊,薇薇說了她喜歡小孩子。”
“那畢竟是人家的孫子孫女啊,又不姓顧。”初安女士深受封建陋習的影響,顧沉給她傳輸了好久的新思想新風氣,可老一輩人就是很難改掉他們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一時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