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盛航過世已經兩個多月了,顧沉從不敢在宴亦明面前提一句有關宴盛航的事,平時最多聊聊公司相關的事情。
他早早地就要宴亦明搬過來住,也是為了讓他暫時離開那個熟悉的環境。再怎麼長大成人,在顧沉眼裡宴亦明也是個失去雙親的可憐小孩,他自己親自照顧着才會比較放心。
顧沉摸着他的腦袋和後背不停安撫,“寶貝兒,以後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們的家。”
如果不是近期太不合時宜,他很想向宴亦明求婚。顧沉不在意儀式感,隻是小寶貝需要安全感。不過他也不确定宴亦明同不同意,哄着人家跟自己和好,這樣那樣,那樣這樣都是他主動的。
“你是不是很可憐我......”宴亦明窩在他懷裡聲音嗡嗡地,他覺得自己特别像無家可歸被好心人收留的慘兮兮的小狗,又可憐又狼狽。
顧沉親親他的額頭,低聲安慰:“不是可憐,是心疼。對不起啊,我來得太晚了,讓你一個人撐了那麼久。以後你可以完全依賴我,相信我,好嗎。”
顧沉本身就不是外放的性格,循規蹈矩很多年,他很不擅長直接表達愛,以前宴亦明教了他很多。
剛談戀愛時顧沉一本正經的喊他亦明,宴亦明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對着他說:“小沉,我們在談戀愛,你要叫我寶貝兒。”
顧沉一張俊朗嚴肅的臉瞬間就紅了。
宴亦明悶在他懷裡哭得快缺氧了,才微微挪了下腦袋讓自己呼吸下新鮮的空氣。睜眼就是自己的鼻涕眼淚糊了一團在顧沉的襯衣上,他頓了頓往下挪了片幹淨的地兒。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無能了,家裡的事處理不好,公司也差點被我搞破産,這麼大人了還哭成這樣。”
“大人怎麼了,大家都有脆弱的時候啊,人生難題這麼多,誰都不會刀槍不入。你做得已經夠好了,有幾個人能在20多歲的時候管理一家上千人的公司啊,那些問題又不是你導緻的,況且這不是沒破産嗎。你這麼聰明能幹,我相信即使沒有我,你也一定能想辦法度過危機的。”
“而且在老公面前哭哭怎麼了,這說明你信任我,寶貝兒心裡有我。”說完顧沉又親了親他流完淚鹹鹹的臉蛋。
宴亦明摟緊顧沉的腰又開始默默流淚:“讓我再脆弱一會兒。”
我其實很擅長哄自己的,難過一會兒就好了。
宴亦明眼睛哭得紅紅的,顧沉心疼不已。騰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着抽了幾張紙,輕輕給他擦眼淚。
卻不想眼淚越擦越多,顧沉索性扔掉紙,手掌托着宴亦明的臉低頭親了過去。
宴亦明睫毛上挂着殘留的淚滴,顧沉親上他泛紅的眼睛、鼻尖和柔軟的嘴唇,把宴亦明的嗚嗚咽咽全數堵在了喉嚨裡。
宴亦明閉着眼睛細細體會,房間裡隻有他們親吻的聲音,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顧沉的吻細細密密很輕柔,淺嘗辄止。
在溫暖舒适的環境裡,宴亦明慢慢平靜下來靠着顧沉很快就睡着了,顧沉也就陪着睡了。
睡到半夜,宴亦明就被渴醒了,本來冬天就幹,喝了那麼些酒又哭了很久,急需補充水分。
他睜開眼就看見顧沉正安穩地側躺在他身邊,一隻胳膊還摟着他的腰。顧沉衣服沒換就躺在他身邊,襯衣已經變得皺皺巴巴。
總是讓顧沉照顧自己,他自己都快覺得是理所應當了。
伸手撫上顧沉的臉頰,悄悄靠近貼了一下他的嘴唇,小聲道歉:“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
嗓子突然間幹癢難受,他捂住嘴巴小聲咳了一聲,還是驚醒了顧沉。
顧沉揉了下眼睛,“這麼快就醒了。”
“渴,想喝水。”
“我去給你接。”說着就要起身下床。
宴亦明不放手,撒嬌說道:“你抱着我去。”
難得撒嬌,顧沉戳戳他的臉頰,笑着說:“寶貝兒真愛我啊,一刻都不想跟我分開呢。”
起身下床伸出雙臂,宴亦明爬到床邊雙手摟住顧沉的脖子纏了上去,屁股被顧沉的雙手穩穩托住了。
靠在顧沉寬闊的肩膀上,被他身上的味道包圍着就有滿滿的安全感。
走進廚房,顧沉把宴亦明放到幹淨的料理台上,自己轉身去接水。
等他接完溫水回頭一看,宴亦明穿的深藍色睡衣領口敞開着,衣領斜斜地搭在一邊肩膀上,雙手撐着料理台晃着他細長白嫩的雙腿,明亮微紅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顧沉看。
等走近了,顧沉一手撐着料理台,一手端着水杯喂過去。
“寶貝兒啊,不要老這樣看着我。”
宴亦明邊喝水邊擡頭看他,喝了大半杯才停下。
顧沉正要自己喝,宴亦明一隻手拉住了他,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自己仰頭貼上顧沉的嘴唇。
柔軟的嘴唇貼上去,貼得緊密無間,宴亦明小心微微張口,将自己嘴裡剩餘的水渡了過去。